“老刘,老阎,你们怎么看?”
阎埠贵还在琢磨,刘海中答得很快,“我看汉良说的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紧急情况,咱们没在,或者没拦住事儿闹大了,应该可以先报公安。”
“有什么事儿是咱们拦不住的?”易中海不以为然。
阎埠贵推推眼镜,开始慢慢分析,“老易,街道和居委会给咱们的任务是调解纠纷、处理鸡毛蒜皮。
你刚才也说了,街坊们有矛盾不许动手不许撒泼,这些咱们都能管得了,哪怕是和外院儿的人冲突了,有咱们在问题都不大。
怕什么呢?怕真有亡命的慌不择路!刚解放那些年抓敌特,街面儿上叭叭叭响枪,多吓人啊!这几年敌特少了,这不还有杀人抢劫的,万一呢?对不对?
咱们平时都上班,院子里就剩一帮老娘儿们和孩子,万一被人闯进来闹事,你说是让他们走10分钟去东头儿派出所报警,还是走多半个小时去学校找我?然后我再从学校走20分钟去轧钢厂找你们?
是吧,人家汉良说得没毛病。
就是不说,真碰上咱们没在,院子里出了大事儿,大家伙儿肯定也还是先去找警察找联防,谁也不傻,这你能说什么呢?
汉良也就是刚来,不清楚咱们院子里默认的规矩,非要挑明了问,问明白了他心里也踏实。
这人要是没有刨根问底儿的习惯,根本就学不出能耐来,是不是?
要我看啊,说明白了好。
说明白了大家伙儿也就知道什么情况可以等咱们回来处理,别给政府添麻烦;什么情况咱们处理不了或者不赶趟儿,赶紧找警察找联防,别傻等着吃亏。”
易中海沉默了半晌,“鸡毛蒜皮、吵架拌嘴、狗屁倒灶的小事儿就不说了,那必须院子内解决,咱不能丢人丢到外面去。
危急情况不一定会发生,发生了咱们也不一定不在,真不在大家伙儿肯定知道招呼人,这都不用明说。
就是汉良说的那个院子里被盗了、互殴伤了人这些只有发生后才发现的事情,咱们得先开大会内部自查,查不出来或者处理不了了,咱们仨人再商量怎么办,是报公安还是报居委会。
咱们先进大院儿的荣誉来之不易,别一出事儿就炸猫,随便给捅出去,到时候胡同里、单位里全知道了就恶心了。”
易中海说得这些其实跟以前的做法没什么太大区别,忽略了舒汉良说的“明摆着就是犯了法的那种”应该按情节后果处理,他只按轻重缓急确定是否放权。
刘海中和阎埠贵都只是觉得舒汉良提的问题有理,但也不是说就必须旗帜鲜明地支持。
尤其是阎埠贵,舒汉良是他前院儿的人,他帮忙说两句就是人情。
现在听了易中海的想法,尤其是以后大事小情儿还是仨人商量着来,也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易中海站起来痰嗽两声,把刚才的话改改措辞宣布了一遍,然后表扬舒汉良,“汉良有问题就问,这种态度就很好,以后再有不清楚的,随时去问你三大爷,或者直接来找我都行。
好了,今儿就到这儿了。
天儿太冷,大家都回吧,喝点儿热水别感冒了。
咱们,散会!”说完扭头就走。
走到穿堂口,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着阎埠贵,“老阎,以后白天把街门给掩上,前院儿尽量留人,要是都出去~~~”
四下看了一眼,看到正跟儿媳妇嘀咕的贾张氏,“都出去就到中院儿说一声儿,贾嫂子!到时候你受累到前院儿溜达溜达,帮着照应着点儿。”
贾张氏正要反对,秦淮茹赶紧拉住她,在耳边说了一句,贾张氏眼眉一挑,看儿媳妇一脸笃定地点头,这才回头看着易中海应了下来,然后拉着儿媳妇追着易中海回中院儿了。
刘海中慢悠悠站起来也往家走,到穿堂口同样转头,吩咐自家儿子,“光福光天,帮你们三大爷收拾收拾!”
刘家两个小子是从来不敢走在自己亲爹前头的,这会儿正在跟阎家哥儿仨调侃。
说三大爷今天因公没亲自去砸冰窟窿钓鱼,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忙了一天,也没让老家儿喝上口鱼汤,不顶事儿。
阎家二小子解放就反问刘家哥儿俩刚才晚饭时半个鸡蛋换一顿打值不值?
哥儿俩正尴尬,听见亲爹吩咐,赶紧去抬八仙桌儿,阎家哥儿仨也找大笤帚开始扫地。
阎埠贵退后两步,在廊下应付着邻居,脸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