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说狐狸狡猾,见着他们追赶,也不慌不忙,跑跑停停,左奔右突,不断变换路径,一群人被它带着越跑越远。严静娴和捧砚具是弓马好手,射了几箭均没沾到它皮毛。捧砚见状劝严静娴别再追赶了,正待他们要放弃的时候,那只狐狸却停了下来,还歪着头似是嘲笑地看着他们,严静娴气不过又撵了过去,还高声招呼着捧砚让一定捉住它。他们追赶中没察觉山势渐渐高陡起来,想是已经偏离西南往东而去了。捧砚他们那一路已只能看见隐隐的人影。满月跟在严静娴身后,只觉前方树林渐密,横生的枝杈不注意都能划伤人脸。两人身边跟着的五六名家丁不停用刀削去横出来的树枝。满月正躲闪着头顶树枝的时候,突听前方严静娴发出一声惊呼声,只见一条袢马绳横在路上,严静娴和她周围几名家丁的坐骑被袢倒,人也跟着摔倒在地。满月忙和另外家丁下马过去查看。
这时不知从哪射来的冷箭将几名家丁悉数射倒。看着家丁鲜血淋漓的死在自己面前,满月只吓得手脚发软。严静娴慌忙拉着满月躲避,一面懊恼的说:“都怪我,太不小心着了道了,妹妹别怕。我会护着你。”说着紧紧抓着满月的手,拉着她转身往山下跑去。这时几名黑衣蒙面人窜了出来拦住去路,其中一人粗着嗓子道:“两位小娘子别逃了,束手就擒也免得吃苦头。”严静娴喝问道:“我们是郡王府女眷,你们是何许人,光天化日胆敢如此行事,就不怕郡王查出,连你们家里父母妻儿都跟着受牵连吗?”那人像听了笑话一样哈哈大笑道:“小娘子都自顾不暇了,先顾着自己吧。”说罢,手一挥,几名黑衣人便围了过来。严静娴突然抬起右手,扣动扳机,一阵弩箭射出,几名黑衣人应声而倒。为首之人没想到严静娴袖筒里竟然藏着弩箭,没来得及躲避,被一箭射在肩部。趁此机会,严静娴拽着满月向山下狂奔而去。为首的黑衣人紧追不舍,好在山路崎岖,又林密杈多,为严静娴和满月提供了便利。半山腰一处岩壁伸出,其下是个隐蔽的凹口,严静娴拉着满月躲了进去。黑衣人追至此处,从上往下没看出蹊跷,又顺着山路往下追去。
待人走远,满月方捂着砰砰跳的胸口喘了口气。严静娴也是狼狈不堪,她抚了抚满月凌乱的头发低声说道:“今日是我大意了,才让妹妹涉险。回去我会同郎主请罪。”
“这怎么能怪姐姐呢?这些恶人光天化日就敢为非作歹,岂是姐姐能预料到的。”
“这件事明摆着早有预谋是事先筹划好的,我报了郡王府的名号都没能吓退他们,可见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但愿郎主今日平平安安才好。”
“姐姐,郎主是大朔朝的郡王,谁的胆子这样大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掉脑袋吗?”
“其实郎主的处境很艰难,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我袖筒里的弩是个袖珍弩,只能放下一筒箭,其余都在马背的箭囊里。那个黑衣人找不到咱们有可能还会回来,尚不知山下还有没有他的同伙。若是带着同伙那就糟了,回来必会到这里搜寻。现在咱俩得往山顶上去,等捧砚来找咱们。”
满月想这是什么仇家,脑袋也不灵光嘛!若是寻仇不应该找正头夫人才是吗?妾室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就像件衣服,没了再买一件就是,抓着两个妾室又能有什么威胁。自己好不容易和裴思珩商量好,日后家里的生意也有了安排,可不想和他的另一个妾枉死这山林间。和严静娴原是深宅无聊时说话的伴,也犯不着上演着过命交情。自己毕竟是新入府的,没几个人认识,分开跑活命的机会更大些。
于是便道:“姐姐,咱们分开走吧,你会些拳脚,跑的也快。我不想拖累你。”“我怎么能丢下你呢?郎主让我和你一起就是要我把你平平安安带回去的。”严静娴生气道,说完不管满月还在犹豫拉着她快速往山上攀爬。
待她们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太阳已慢慢往西下沉,冬日时短,山下的林间已暗影沉沉。她们刚在山顶的岩石上坐下,就见脚下树梢上栖息的寒鸦突然扑啦啦一阵飞起,遥遥听见枯枝被踩断裂的脆响声,严静娴立即沉下脸,眼神肃杀的看过去,转头冲着满月努了努嘴,满月知道黑衣人去而复返了。
两人相携轻轻往山后退去,北面山崖陡峭,起初严静娴还担心满月像大多数的闺阁女子一样胆小且体弱,不敢往下攀爬,待看到满月虽紧张却冷静而敏捷的在她的带领下顺着陡峭的山势往下滑时便把心放下了。
两人紧扣着岩壁凸起的石头和斜生的树木慢慢往下攀爬,好在没过多久她们就在山崖一处往里凹处找到落脚的地方。这时头顶上传来说话声:“看脚印是往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