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听了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恩公为何要告诉爹爹,说心仪之人是我?”
这话真不是苏辙说的,但此刻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呢?也不重要了。
苏辙无奈,再次作揖致歉:“实在是事出无奈,请郡主海涵。”
寒烟冰雪聪明,已经猜到缘由:“是因为海离公主逼婚于你,对吗?”
苏辙点头:“王妃和公主把郡主视为眼中钉,已经起了杀意。你们身陷囹圄也有在下的过错,我······”
“恩公不必多虑。只要能救你脱困,寒烟愿意配合。况我和母亲在这王府里寄人篱下,日夜不得安宁,不如出去自在。”
听了寒烟的话,苏辙松了一口气:“郡主深明大义,苏灿感激不尽!去了宰相府,家中事务都由你掌管,银钱花销也都由你安排。等过段时日,我就送你们回大宋和亲人团聚。”
寒烟面上带笑,眼中深藏苦痛:“谢恩公救我们母女脱离苦海。我的母亲日夜思念家中亲人,我也向往大宋的繁华。有诗云:绿桑高下映平川,赛罢田神笑语喧。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这样的美景,寒烟真想去看看呢!”
这是欧阳相公的诗。
欧阳相公与父亲是至交好友,也是苏辙最为敬佩的前辈之一。
他的诗苏辙自然是记得的。
欧阳相公的文集还是苏辙给寒烟的,可见寒烟看得十分仔细。
接下来,苏辙又捡了重要的话和寒烟禀明。
寒烟心中悲苦。
苏大人心中另有所爱,他们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她是宰相府的主母,家中的下人、钱物都可以随意支配,唯独不能拥有夫君的心。
而且这个主母有时限,只有一年。
一年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心仪的男子。
苏辙已经离去很久,寒烟还站在窗前,望着那半开的窗户。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她不想哭,可就是克制不住。
人啊,唯一克制不住的就是自己的感情。
一年,一年足够了!
寒烟会用这一年的时间把恩公深深印在心间。
靠着这些回忆,她就能熬过余下的岁月。
就像夜空中的烟花,哪怕生命短暂,至少盛放过,灿烂过。
不过一日,公孙鸿就替苏辙安排好了聘礼。
现在他们是与时间在赛跑,因为王妃和涅鲁古也在积极筹备强抢苏辙,逼他就范。
就在公孙鸿争分夺秒准备的时候,苏辙还在朝堂议事。
下了朝,苏辙把耶律乙辛叫到了一边,恭敬作揖。
耶律乙辛受宠若惊:“宰相大人这是何意?我是下属怎能受您的大礼?”
苏辙握住乙辛的手:“乙辛兄,你先听我说完。”
“好,我听你说。”
乙辛猜到苏辙有难,却没想到竟是婚事。
“乙辛兄,自从在王爷府上见过寒烟郡主,苏灿就思之不忘。恳请乙辛兄为我做媒,去王府走一趟。”
乙辛笑道:“自古才子配佳人,宰相大人一直未娶,我还担心你呢!既是一桩美差,乙辛自然乐与走这一趟!”
苏辙三拜:“那就多谢乙辛兄了!待事成,我必有重谢!”
“区区小事而已。宰相大人用得着下官,是看得起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哪儿还能要宰相大人的谢礼?”
苏辙道:“礼不可废,应当的!应当的!”
两人有说有笑一起出了宫门,还去了酒楼吃酒,很晚才散。
如今,苏辙是乙辛的上司,又是王爷跟我的红人,乙辛早想巴结,因此一心要促成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