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弱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原本已经缓和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三人的目光悉数落在沈棠梨脸上。
沈棠梨差点没被气笑,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魏淑娴,淡淡说道。
“这些物件加起来怎么也得好几百两银子,我就是有天大能耐也凑不出这么多。”
他们好像都忘了,她出嫁时身上是身无分文。
今天收到的东西如果换成银钱估计够他们一家三口花个一年半载。
这才是回门,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儿棠梨回门是喜事,淑娴,你去让厨房多准备两个菜。”
沈德新笑着打圆场。
“知道,亏不了她!”
魏淑娴絮叨着去了厨房。
“棠梨,你跟我来!”
沈惜弱冲沈棠梨眨眨眼,上前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从堂院经过时,沈棠梨看到了有下人在走动,顺口问了一句。
“堂姐,家中请人了吗?”
“嗯,请了两个婆子、两个看家小厮。”
“爹爹说,咱们现在到底是跟侯府结了亲,家里经常有客人来往,要是连个下人都没有,传出去失了脸面!”
“哦!”
沈棠梨抿紧唇,不再说话,心中顿顿的闷。
沈惜弱带沈棠梨回了闺房。
开门时,碰巧沈惜弱的侍女落雁正端着擦洗的污水出来。
看到沈棠梨的瞬间,落雁面露窃喜,直觉想将手中的木盆塞给她。
沈棠梨眉心微皱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身子反应快,差点就下意识伸手了。
沈家卖掉府邸搬迁前,几乎把所有的下人都遣散了,唯独留下了沈惜弱的贴身侍女跟一个粗使婆子,人手不够时,魏淑娴便会让沈棠梨帮着干活,要是不从就不让她吃饭。
饥饿,是可以磨平很多傲骨的!
所以,在落雁眼中,沈棠梨根本就不是主子小姐,身份比她这个下人也高出不了多少。
“落雁,不得无礼!”
沈惜弱低声呵斥。
“小姐,对不起嘛,我差点给忘了,棠梨已经是高贵的侯府夫人,不用做下人的活儿了呢~”
落雁俏皮的吐着舌头,但仍旧没把沈棠梨放在眼里。
“真是多嘴,还不快下去!”
“是!”
落雁走后,两人进屋。
“棠梨,你心里一定在怨我是不是?”
沈惜弱坐在沈棠梨身边,一把抓着她的手,脸上带着自责的表情。
“当初要不是我身体不争气,没能阻止爹娘,你兴许就不用嫁进侯府守寡了!”
“你在府里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即便堂前已经摆满了贵重的回门礼,但她似乎还是认定了沈棠梨一定在侯府过的很不好。
抓住她的手死死的。
“其实,也谈不上受苦。”
沈棠梨尝试着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沈惜弱一激动,加大了力道,抓的她有点痛。
“怎么谈不上,你还拿谎话搪塞我!”
“那些人高高在上惯了,你身份低微又没才情见识,他们如何瞧得上。”
“......”
沈棠梨抽抽嘴角。
堂姐这话也把她说的太不堪了吧。
可相比以前在家的日子,她在侯府还真算不上吃苦。
“哎,都怪我!怎么就能在那时候病了呢?眼睁睁看你葬送一生的幸福!”
沈惜弱越说越激动,一把甩开沈棠梨的手伏在床柱上低低哭了起来。
她跟沈德新夫妇还是有不一样的。
虽然有自己的盘算,不喜沈棠梨有一处比她强。
对她好,却又不完全好。
沈惜弱也会经常在她被责骂时帮她说话,会给她偷偷塞一些吃的。
沈德新打从去攀婚事时想的就是拿沈棠梨做代替,沈惜弱知道后却不同意,还跟爹娘起了争执。
可是,那段时间刚好她身体不好,没坚持多久就晕倒一直卧床。
这事再无转旋余地。
“堂姐,我真的过得挺好的,也没有......怨你!”
沈棠梨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她是个很知足的人,即便只有过三分的好,还是应该感激的。
况且,这事说到底,全是沈德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