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我又不是雨人、白痴!”因为毫无参与感我顿觉无聊,连连伸了几个懒腰还是不能解乏,最主要是身边没有人牵动我的神经,也没有什么动静能吸引我的眼球,戚文没有呆在宿舍里,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去,这么郁闷的人,也不知道自个儿跑哪去了。我只好去一个一个地去抢他们的零食吃,顺手从某某男生面前拿了个苹果,红艳艳的,还挺诱人。
“有大刀没?借来洒家一用。”我问他们。
这帮家伙只顾数牌记牌,哪有闲功夫抬头理我,我只好自己转身去翻箱倒柜找水果刀。
正在上下里外地翻腾着,戚文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满屋狼藉微微一顿。
“谁知道刀藏哪儿了?”我看着他问了一句。
他顺手扔了一沓东西在桌上,低头去自己抽屉里找。我余光扫了一眼,桌上那厚厚一叠,原来是刚买来的信封信纸,这小子,人生还真就这点儿乐趣啊!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水果刀就开始坐下来装模作样地削起苹果来了,这种细活儿从来就不是我擅长的,我总是能把皮儿整理得像堆碎渣。连我自己也一直很奇怪,可以照料植物,却做不好细碎的事,可以巧舌如簧,却连瓜子儿壳也不能完整地嗑出来,上帝造人时一定开小差了,根本没想好如何分类就搞混了。
忽然一抬头发现,戚文就隔着桌子坐在我对面,跷起了一只脚放在凳子上,整个人靠在双人床的床帮儿上,像在看件什么稀罕事儿一样,盯着我的手活动,真是够闲的。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手下更吃紧了,干脆放下手中的东西:“好看吧,要不你也来削让我欣赏下?”
人就是这样矛盾,总想正面相处,但真有机会单独面对时又觉得手足无措了。
我索性站起来去看大家打牌,老崔斜睨着眼看了我们这里一眼:“拿薯片回来给我啦!”
回头看戚文还真得拿起刀来准备削苹果了,我顺手扔了包薯片丢回给老崔。
老崔兴奋之余搂住自己全部的零食,准备好好享受一下胜利成果,她眼睛盯着桌面的牌,腾出来拣起那包薯片,嘴里念着:“手里有王的都给我打——”一边双手急不可耐地用力撕开,薯片包胀气太久,猛然被解放出来,居然“嘶啦——”一声全部腾空飞了出来,以她为中心圆点呈360度向四周飞散、一片不剩地散落在地上。“——出来。”说完后半句,老崔接着诧异:“啊、哦!”张着大嘴看着一地薯片在放肆地嘲笑他,心疼得直犹豫要不要捡起来。
“好!再来一遍——炮弹飞车!!”我兴灾乐祸,这独门绝活我担保她来不了第二次。
让我意外的在后面,刚感到口渴就看到戚文正用两只手指捏着那个苹果递给我歪着脑袋像在显摆。更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他随即拎着削好的苹果皮,随意地放在了桌上。
“噫——呀,完美!”我提起那条苹果皮,居然是完整的一整条!圆滑地盘成了一条环,从上垂到下、均匀而细腻。“你确定是仅用刀就能削成的?简直是小戚飞刀吗!”相较之下,更衬托出我的手脚先天笨拙了。
赞叹之余:“人呢?”他倒完全忽略了我的满怀敬佩之情,又缩回他的窗前、蓝天白云下,紧靠着墙,正低着头不知道在专心致志地做什么,我竭力伸出脖子地瞄了一眼:他手里拿着那一沓信纸,垂下重重眼帘,看不到任何表情,猜不透任何动作,好像完全没有刚才‘爱德华剪刀手’的事情发生一样,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家伙!
我顺手把苹果丢给了崔燕燕……
看起来风采只是一瞬间,大家的热闹始终和他无关,虽然不再忧郁,但还是处处透出隐忍来,立刻,我也被他带入了无限落寞之中。
才知道,原来寂寞、也是可以如此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