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后,我便大哭一场,一而再,再而三的磕头拜别,也正是因此,你父亲的事迹传的传在洛阳城中,一时间,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知晓我在邙山祭祖一事。”
公孙续看着他的回忆过往的双目,一时间,仿佛自己也是那旁观者一般,看着父亲的即兴……“表演”。
“哭也是有学问的,若是为父遭遇不测,你也得学会假哭,若是装都不愿装,你的叔父便是第一个替你接管军队的人。”
公孙续今日已经被震惊几次了,此时心中更是波涛汹涌,只能有些慌乱的说道。
“父…父亲……”
公孙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公孙瓒往日又曾教导他,没有什么完全没有胜机的仗,事在人为。
可如今,却又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给他这年轻气盛的心性来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公孙瓒对自己这番表演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羞耻,但也说不上有多少光荣。
要说家族对自己的帮助,算不上多,也就与他的岳丈一样,没有上战场杀敌之前,被人瞧不起也是常事。
瞧不起公孙瓒的不是那些寻常人,而是与他同一阶层的权贵,要比,也是与周遭的人相比,而不是与连生活下去都困难的苦难贱民比。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到达那个位子,便无法从言语中体会。
“正是因为这次拜祖,我与刘其在发配的路上的第三日,得到了朝廷的赦免,便又原路返还,不仅躲过一劫,归来之后,我便被举为孝廉,这一次,便不再任命我为寻常书吏,而是辽东属国长史。”
公孙瓒将酒囊中剩下的不到一半的酒,举过头顶,一饮而尽。
“再然后,便是我与数十名骑卒外出巡逻关塞时,在远方看见了数百名鲜卑骑兵,于是我就退到空亭处,对自己的部下说道,若是不先下手为强,主动进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埋尸荒野。电光火石之际,我便手持长矛,率先杀进敌骑之中,杀伤敌军数十人,虽然与我同行的袍泽也是死伤过半,可那之后,那些鲜卑人便以此为戒,再也不敢轻易的越进关塞。”
公孙续不厌其烦的听着公孙瓒那重复了数遍勇猛杀敌的经历,或许是因为意境,局势不同,他听的格外认真。
“没过几日,为父便升迁为涿县县令,有了自己的班底,这才能有后来的作为,这些,你都知晓了吗?”
“孩儿明白了。”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营帐歇着吧。”
虽然是公孙瓒喝完烈酒有了困意,但还是没有以此为借口,或许每个父亲在子嗣面前,都会变得坚强些。
公孙续见他有些醉意,脸色都红润了许多,也知道该让父亲好好休息一番了。
正当他刚走到帐门处,公孙瓒又叫住了他。
“等等。”
“怎么了?”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明白了吗?哪怕不理解,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公孙续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一位中年和一位青年的脸上都浮现了坚毅的神色。
对于刘虞只杀他一人,公孙瓒还是有些佩服的,若是自己,只怕是将其全家都杀光,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可刘虞是宗室,要杀,也只能杀了他亲近的家眷。
反正,只要杀了刘虞,刘备与他的关系也会微妙起来,比起刘虞大军进犯,刘备已经离他而去。
从义气来讲,刘备是无义的,但义,也分许多,忠义,大义,小义。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违矩在先,所以刘虞来讨伐他是理所应当的。
可当今天下,已经不再姓刘,为何还要受到刘虞的掣肘,在辽东辽西,他的规矩就是规矩,何来违矩一说?
若真是要按照刘虞那般的做派,公孙瓒是卢植的弟子,又怎会不知这样的做法,他与刘备可是师兄弟啊!
可这样一来,自己手下的将士还会用命杀敌吗?
还能够一次次将乌桓、鲜卑拦在边塞之外吗?
就算公孙瓒有私心,为了自己的私欲,或是权欲,但这就能否定他所做的就一定是错的吗?
这么多年下来,抵御着乌桓的重担都扛在他的身上,明明只要再加大些力度,朝廷再加派些兵马粮草过来,他便能一举灭了乌桓。
而就在公孙瓒与乌桓部厮杀的火热的时候,刘虞来了,看着自己对手能够逃过一劫,纷纷打算归顺刘虞,重新回到大汉的怀抱之中。
就拿那已经逝去的丘力居来说,身为乌桓大人,领五千户人,便自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