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应好,“自然,小姐面子大过天。”
“日后多躲着枝枝,莫要叫她再寻住你的错处。”
他这样说,倒叫姜惜弱不好意思起来,她垂首一笑,不多时春桃为他请的大夫已至,因为要解下衣服看伤,她也不好再这里多留,嘱咐道:“最近几日你好好休息,不用再为我劳神驾马车。”
“可是……”殷邵犹豫着,想起不久前她在国子监内的遭遇,很是放心不下,总要在她身边看着,他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放心,就算你不在,我也会顾好自己的。”
姜惜弱临行前环视了一圈殷邵的屋子,这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就一张桌子一张柜子外加一张床,他的私人物品少之又少,瞧着分外冷清,竟没有一丝丝温暖的家的味道。
她扭头对他说:“我让人送点书来给你解闷,你想看些什么?”
“难为小姐费心,殷邵随便读点书就行,小姐前些日子瞧什么书借与殷邵相看几日便好。”
晚些时候,青杏送来了两本书,一本《资治通鉴》,一本《世说新语》,殷邵略微翻了翻,书页上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就像她的人还在他身边似的。
床边只点了一盏灯,背上的鞭伤隐隐作痛,他无端地却笑了,他的大小姐真真是温柔极了。
夜半三更,姜惜弱辗转起身,在书架里寻了个空白竹简出来,她闭着眼睛睡了半宿,精神确是无比的清明,一阖眼总情不自禁地想起白日里的谢闻羡来。
他究竟是不是认出她来了呢?总归,他输一定是故意的,平白无故送她那么大一笔钱,这叫她受之有愧,她又不能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谢闻羡明日在国子监戳穿她,她也不认。
她承了他这个人情,秉持着两不相欠的念头,思前想后,她决定为他写一卷恩情录,先记上,等来日再还。
恩情录上第一笔,多情公子金银许。
*
“别动。”
谢闻羡的手在自己面前比划着,直到宽阔的手掌将她的面容全遮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水雾雾地,像含了一汪春日里的湖水。
那湖得是艳阳高照,春光明媚时湖,碧绿沈静的湖面却能叫风一吹就皱了,荡起金灿灿的涟漪,映着湛蓝的天幕,勾得人想拿手去碰一碰,亲一亲,天底下,必定再也找不出比她还漂亮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她柔声问。
“看你。”少年回道。
看你有多美。
刘栩在一边看得起劲,谢天谢地,见着他们两个又和好了,他真心也想去庙里拜拜,感谢菩萨,感谢神仙,感谢月老。
“小姜姑娘,你不知道,昨日我们谢二哥第一次失手了,他现在恐怕是来找你寻安慰的呢!”他嬉笑道,“还输给了一个叫王二锤的家奴,你说可不可笑,想是谢二哥看着那人满脸胡茬的,必定是想到了小姜姑娘贴胡须的那段时日,这才失了手。”
姜惜弱别扭地回过头,“我又不懂这些,你同我说什么?”
她端庄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做起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子。
谢闻羡靠抱臂靠在她的书案边,歪着身子问她:“什么时候换回去,我等你很久了。”
“我又没有说过要回去。”
“那我搬过来。”
自上次他当堂闹过之后,第二日姜惜弱身后的学子就换了座,如今她的身后是空的。
“不许。”
“怎地又不许?”
“你这样,岂不是又违背了我们的约法三章?”她冲他眨眨眼,认真道。
谢闻羡也就对她容易低头,两人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时光,他可不想又轻易地没了,“也罢,小爷我便每日过来问一遍,问到你愿意为止,这就不算是我违约了。”
“随你。”反正她是不会松口答应的,姜惜弱心想。
青杏给她拿了包点心送过来,她接下,将之往书案底下的格子里放心,一低头她就瞧见了里面额外的东西。
是一朵娇艳的白色山茶,旁边还有一袋软糯可爱的小兔子绵糖。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送的,上辈子莫约也是这个时候他天天偷偷摸摸地往她桌子里塞东西,他从不出来解释,那会她就一直误会是李怀玉。
梦中,刘栩也曾问过他,为何不告诉姜姑娘,他说:“知道了还有什么可惊喜的?”
少年的心啊,又傲又娇,死都不肯承认。
她侧过身子去瞧窗边的人,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