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在一起,让穆远分不清,理不清,也除不清。
穆远摇摇头,摸了摸身边同龄青年柔软的卷发,笑了下,往前走去。
直到行航器上,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之前的一切,是梦吗?“狼”,袁队,小狼崽,孟哥,这些,也是梦吗?
“是梦哦。”柯罗诺斯如是说道。
“对于时间而言,阁下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哦。”祂笑着,与某人如出一辙。
那又怎样,挚友仍在身侧,足够了。
大脑如释重负,慢慢沈入过去的缸中,搁置一处。
他抛弃了一切,投身于未尽的时间中。
“这次穆远作为指挥和五号小队行动……”“可穆远哥没有足够的战斗参数……”“想跟着他去直说,我批准了。”
“我,我反对。”想到那真实到彻骨的“梦”,穆远终于说话,表达自己的否认。
“为什么,你平时不是一直要带着他吗?”不止百穗,教官也对这反常的决定感到奇怪。两人这么个反应倒把穆远搞得不知该如何回应,只顿了会儿,接着说:“本次行动的区块太过覆杂,危险指数较高,并且,并且……”
他的视线慢慢挪向脚尖。
“并且,我害怕有人受伤。”他沈声道。
“那你更要让我去了啊。”百穗突然开口,直楞楞地看他。
“我是医疗兵啊。”
“我的意义,就是防止有人受伤啊。”百穗笑着,拍拍穆远的肩好让他放松下来。穆远伸手搭住百穗的肩,把额头搁在人家肩上,深呼吸着。
他还在害怕。
害怕那个“梦”成为“现实”。
再看向那浅色的眼眸,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柯罗诺斯:“不可以哦。”
什么声音?
“既定的轨道,不能改哦。”穆远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那里空无一物,只有气流涌动,牵着风的手逃跑。
“穆远哥?穆远哥!”百穗的叫声终于把他的思绪扯了回来。眼前的青年就像被捡回来的可爱小狗,让人想好好揉一把。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任务地点定下来就走吧,害怕没关系,我就在这儿呢。”百穗嘻嘻笑着,捉起穆远的袖子就往前走,全然不像这末世中该有的性子。
他太纯粹了,纯粹得像另一个世界的旅客,像破碎又被拼合的完美瓷器。
他是那么美好啊……
穆远情不自禁地笑了,也随他去。
走入建筑,那是井一样的构造,周围的支撑柱脆弱不堪,好像轻轻一碰就会轰然倒塌。穆远调出面板记录着地质和土壤的数据,在风溜进来之前,把大门重新拉上。
“要不开着门吧,出事故了也能逃生。”某位队员提议说。穆远思索了会儿,便采取意见把大门拉开。
风来得很快,在“井”底胡乱跑着,好似顽童。
“这一部分土质不错,数值已经可以养仙人掌了。”“啊……有进步呢。”看着与上次勘探相比只多了几个小数点的数据,叹了口气。
不止地面,周围建筑残骸下的间隙也要探查,百穗虽然只比穆远矮了三厘米,但坚持的勘探精神硬是让他钻入一个洞穴,只剩两条长腿露在外面高兴得一晃一晃。
“小狗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穆远调侃似的问他,把信息栏挪到一边,站在那两条大长腿中间,捉起两脚,往后拔——
“哎哟轻点!远哥你看这个!”百穗翻过身来,毫不顾忌身上原本干干净净的外袍,他捧着终端上的一张相片,那是砖下的小小植株,挂着晨露,悠悠伸展着。
“花好小,有点可爱诶。”面对没见过的植物,百穗总是如此反应,殊不知这时的姿势于穆远来说十分尴尬。
穆远蹲在他两腿中间,而他的一条腿吊儿郎当地搁在穆远身上一晃一晃,恣意得很。本人的上半身则捧着那张相片慢慢坐起来,正对着那双棕色的眼睛嘻嘻笑着,甚至凑得更近好让青年去看那植株。
虽然只是相片立体的投影,可如此的生机盎然,足够了。
“新的论文,不错吧。”百穗得意地继续晃着腿,而后把相片收好,捉着穆远站起身,去其他地方寻找植物的存在。
穆远跟在他身后静静地看他,直至好奇心使然,将目光投向了“井口”。
可就在注视“井口”的那一瞬间,天空睁开了眼,巨大的红眸如观察实验般紧盯着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