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共枕
云潭进了竈房,江断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原本没打算动手相帮。
可看到云潭手中起落的菜刀时,他还是蹙眉,忍不住把刀夺了去:“我来。”
云潭转身,略微迟疑:“你会做饭吗?”
江断雁没答,只是握住云潭的肩头把他往外推了推:“先生出去吧,这里留我一人即可。”
云潭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言,慢慢走了出去。
人走后,江断雁小施术法,原以为万无一失,可转身出去时,锅砰的炸了。
脸色一僵。
米粒满天飞。
江断雁脸色沈沈。
动静惊动了云潭,他连忙跑了出去,人未至声先到:“阿雁!”
江断雁一眼便扫到那道慌张跑来的身影,他往前迎了几步,擡手扶住云潭的胳膊:“别跑,再摔了。”
“怎么了?”云潭询问,“我刚刚听到声响,你没什么事吧?”
“没有,”江断雁面色不自然,所幸现在的云潭看不到,“米锅……被我损毁了。”
云潭怔楞一瞬,明白了:“你是不是施展术法了?火候太大了不行的。”
说完好像没忍住,轻笑了声。
江断雁盯着他嘴角的笑意,有些出神了。
“你人没伤到便好,天色已晚,就别收拾竈房了,还有些剩饭剩菜,委屈你与我一起吃了。”云潭拍了拍他的手背,还以为他在自责。
江断雁撤去了手:“明日我去置办个新的来。”
饭食简单解决了,云潭抱着一床薄被敲响了江断雁的房门:“阿雁可睡了?”
江断雁外衫褪去,现在连里衣也敞开了大半,他闻声立刻去开了门。
云潭的脑袋从薄被后露了出来,他笑着道:“晚来天凉,盖厚实些。”
“……谢先生,”江断雁一手接过,又不由自主地去看云潭,“可要睡了?”
云潭就站在他门前,缓缓点头。
院里有些朦胧月光,好像给他周身都裹上了一层暖色,可惜缺了他如画眉眼,只馀浅色薄唇。
江断雁擡起的手停在了半空,后又放下,他稍稍别过眼:“先生,去睡吧。”
云潭没动,反而仰头,风乍起,身后墨发轻扬。
“你刚才是有话要与我说?”
江断雁哑声:“先生……”
“我在,你说吧。”云潭一副耐心极好的模样。
江断雁一把将他扯进怀里,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眼睫微闪,似是难耐:“夜寒……明日再说。”
他把人放开,关上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云潭好像还没怎么反应过来,顿了顿,便依他所言,回去了。
门内的江断雁闭了闭眸,平覆着心里翻涌的情意。
约摸夜半三更。
云潭被火毒折腾醒了。
看躺在床上的瘦弱男子蜷着腹,汗珠顺着他如玉般的侧颜滑落,五指紧紧抓着床帮,筋脉凸起,隐隐透出一点血色,像是正在被火焰灼烧一样。
唇间逸出微弱的嗯声。
兀自出现在他房内的江断雁看见他此种模样,立刻挥袖封了他的感觉。
床上的人慢慢安静下来。
江断雁一步步走到他床边,掀开被子合衣躺在了他身侧,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一片静谧中,灼烫渐渐化成温热。
沈流渊的幽火之毒并非寻常,以云潭羸弱之躯,就连他都没把握把这毒彻底拔除,只能采取压制的法子。
江断雁的掌心贴着云潭的腰,其中光华流转,那截脆弱又似温玉的颈子就那样显露在他眼前,他看得眼眸转深,低头,唇碰了碰。
云潭眉头微蹙,似是睡得不甚安稳,江断雁将十指扣入他指中,又为他理了理纠缠的发丝,漫漫长夜,与他共枕同眠。
翌日清晨。
云潭恍惚睁眼,下意识便把手伸向了旁边,然后他身旁的被褥早已凉了。
他坐起来,发现往日被火毒折磨的头疼消失了,只是昨夜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被人揽入怀中,那种清幽的气息在他周身缭绕着,他想看清这人的面容,只是却似雾中看花,无法探清。
“怎会做这种梦……”云潭自言自语道,脸色泛红。
他对情︱爱之事向来无感,以这副沈珂之身也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然而竟无端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