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在她耳边说道,“阿裳,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死多容易啊。”
温云裳挣脱不开,瞪着他,第一次在秦刈面前坦言自己的想法,“殿下,放我走吧。”
“你既然不杀我,何必让我在你眼前碍事呢?”
走?秦刈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言语,又像是连触碰她都开始感到厌恶,一下子将温云裳甩在地上。
冷笑道,“你在做什么梦?”
帐篷内沈寂无声,温云裳倒在地上,看着太子刈即将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陡然间冷笑一声,头一次在太子刈面前露出不恭的神色,像是美人的蛇蝎尾巴滑过平静的水面。
温云裳声音清晰地回击道,“你难道不想问为什么吗?”
秦刈止住脚步,回过头来,有些僵硬地问道,“什么?”
温云裳笑了,“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吗?”
这句话一下子击溃了秦刈的心,他攥住拳,身子紧绷起来,那是一种防备的姿态,防备温姬任何可能锋利到刺伤他的言语。
“我是不爱你,太子刈。”
“凭什么我该心悦你?因为你喜怒不定,高傲自大,还是因为你能毫不犹豫地用剑指着我?”
“还是,当他们对我下杀手时,你毫无作为?”
温云裳一边发问一边清晰地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太子刈是很厉害,英伟。
那些过往的甜蜜,黑暗里的缱绻柔情,男人少见的脆弱当然也曾让她有过一霎时的心软,甚至是让她有些许的心动。
温云裳当然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通过欺骗别人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太子刈,楚家兄妹,甚至是从不认识的人,随时都可取走她的性命,死亡的危机笼罩在头顶,只是因为一个偶然得知的秘密。
秦刈是会在汹涌的杀意后又给予怜爱,柔情蜜意,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居然还妄图得到自己的心。
太子刈,未免也太过贪心。
“我……”,秦刈被这些接连不断的诘问弄得怔住了,他想辩驳,辩驳自己并没有真的想要杀她,可这席话还没出口就被温云裳打断了。
“我的命,就活该低人一等吗?”温云裳还倒在地上,她俯低着头,烛火映照着她的半边脸颊,光影错错,昏黄朦胧,使人看不起她的神色。
温云裳早已隐约的从阿温的经历中窥见悲哀的命运,秦刈,郑玮,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她要逃,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惧怕被杀。太子刈的确放下了杀心,这在他日覆一日的宠爱中已然显露无疑了。
可温云裳不愿被裹挟着,作为男人身边的一个装饰物,乞怜求饶,也不愿当剑架在脖子上时,只能哭泣哀怜。
她渴望骑马时领略到的自由,想要像白越歌和夏婴两位女郎一般,肆意快活。前路是未知的,她不知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但,必然不是现在这种情形。
“太子刈,我的命就如此卑贱吗?”温云裳再次问道,声音也逐渐大起来。
让这话就连侍立在外面的阿征都清楚地听到了,不由得紧紧捂住耳朵,在冷风中打了个寒颤。
这才是温姬的真正面目吗?眼中含着的可以是温柔的春水,也可以是灼灼的烈焰。
秦刈冷笑一声,驱走之前想要解释的想法,重新面无表情起来,像是之前那一闪而过的痛苦和脆弱并未存在过一样。
是啊,无用的情感只能扰乱人的心智,何不舍弃呢?
于是秦刈避过温云裳的问话,上前几步,剑柄贴住她的脸,音色温柔地在她耳边道,“告诉你,你哪儿也去不了,我会让人看着你。”
“若是还敢跑,我就让人替你打上一副锁链。”
他眉间漫上笑意,像是想到了极愉悦的事情,“你不是不屑于跟着我吗?到时候……”
后面的话低弱羞耻地只能入一人耳,温云裳气的脸色发白,扬起手来,却被太子刈攥住,一点点地按在了层叠的裙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