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若是在这里藏人,很是隐蔽。
温云裳出声问婢女,“这是到了哪里?”
“回女郎,婢子也并不清楚。”
这些婢女垂着眉目,神色严肃,等闲并不与她说话,只有她出声询问时,才会回答一两句无关紧要的事。
想来是被吩咐过。
温云裳拧着眉头,心生烦躁,这么久了,她被看守得密不透风。
阿温的魂魄本就虚弱,坚持这么久,已经奄奄一息,就快要消散了。
“阿温,你怎么样?”温云裳在脑海中担忧问道。
过了许久,才听见回应。
阿温的声音怏怏的,“我恐怕要睡一阵子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到大周去。”
“只有术法高深的巫师…才有几分把握救得了我。”
“还有,小心郑玮…他可没有什么…好耐性。”
她的声音时断时续,最终渐渐消弭下去。
“阿温,阿温?”
温云裳唤道,却听不见熟悉的回应。
她的心渐渐沈了下来。
已近深秋,翠绿的叶子从边缘处开始,染上枯黄。
温云裳不得不在这里安顿下来,伺机出逃。
这日,郑纬终于来了。
婢女冷冰冰的通知时,温云裳真是感到久违的喜出望外。
不管郑玮来意是好是坏,在她看来,有变化就意味着有转机。
温云裳走到屋子的外间,便看到正在款款喝茶的郑玮。
温云裳走近,装着样子冲他行了一礼,唤道,“郑太子。”
一见到她,郑玮也端着笑脸打招呼道,“温女郎,又是好些日子没见了。”
又道:“坐下吧。”
他瞳黑肤白,面容俊秀,又穿了一身极为华丽考究的常服,腰间佩玉。
若是撇去那股子邪肆之意,便是个衣冠楚楚的美男子。
温云裳顺从地坐下了。
她往郑玮身边看去,见随同的还有个带着兜帽的灰袍人,露出来的半张脸和脖颈处,都是密布的青色花纹。
此人浑身透着一股邪祟的味道。
郑玮的来意也让温云裳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由得紧起一根弦来。
郑玮却指着那人道,“前些日子,听说女郎生病了,便带了大夫给你瞧瞧。”
温云裳一怔,半信半疑中,倒是略舒一口气。
是有这么一回事。
前些日子,她赶路时日夜颠簸,有些水土不服的生了场小病。
不过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没几天就好了。
郑玮对阶下囚这么关心照看的吗?
温云裳一面想,一面又对那大夫的身份感到存疑,推辞道:“多谢殿下,只不过是小病,已经大好了。”
郑玮见她不情愿,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虚着眼,在手心轻敲了敲扇子,气氛便无端显出几分胁迫来。
说来也奇怪,他之前只要离这位温女郎近了,便会持续好几日地感到头痛。
甚至有时候独坐时想起她,都会受此折磨。
可她对自己而言,像是裹着□□的蜜糖,明知道少见为妙,却又看不得她待在秦刈身边。
那种独特的占有欲从骨子里生发,缠绕着他,让他时刻惦念。
郑玮之前怀疑,莫不是秦刈那厮暗下的诡计,可秦刈向来对巫蛊之流无感,也并没有听说他麾下有精通此事的谋士。
至于温云裳本人,一个弱女子,更没有这个本事。
此事,就连巫咸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郑玮便只好认命,既然想要,夺过来就是,放在某处,不见面就好了。
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点秦刈那边的情报。
真是一举两得。
可没想到的是,最近这几次见面,他靠近温云裳,居然一点头痛的反应都没有了。
这样也好,让他能够不受那些头痛时的幻觉影响。
沈寂中,他轻笑一声,重覆道,“还是瞧瞧吧。”
“免得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毕竟是一国太子,平素笑容满面,伪装着平易近人的样子,可一旦端出压人的气势来,便让人心生害怕。
对于他的为人,温云裳从阿温那里听多了,时刻保持着疑心揣度。
可这事翻来覆去,也没什么可深究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