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十个人太少了,您的身边不能少人!”
“是啊,万一……”赵子风也皱眉道。
赵子风自己不惧生死,可以随时战死在沙场,此生也算无悔。可殿下身为一国太子,与国之根基息息相关,自己的命自然不可能与其相比。
“没有可是!”秦刈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命是命,大家的命也是命。”
这时,负责殿后的陈渚带着残兵追过来,满是淌血道,“殿下,这回真挡不住了,快走!”
秦刈见状,不再和众人多言,高举起左臂,掷地有声道,“往山脚处走!进山!”
楚闻等将领见他意已决,也不得不快速编制人马。秦兵训练有素,很快便结成由大小将领带领的十人队伍。
秦刈带着温云裳,身边也同样是十人的队伍,还有从不离身的楚闻。
他们很快赶到了山脚,身后,郑兵手中举着的火把光亮越来越近,众人连忙进山。
夜色黑浓,幸好今夜的月亮够亮,穿过秋日光秃秃的树木,白纱似的铺在山地上。
秦刈拉着温云裳,一双锐眼注视着脚下的路和周边的动静。为了避免被追来的郑兵发现,他们进山后一律借月色和细小的火折照明。
前些天刚下过雨,山路也略微泥泞,温云裳一路都没出声,这时却一不小心踩到枯枝,崴了一下脚。
她忍着没出声,只是冷抽了口气,却也被秦刈注意到了。
他一顿,低声道,“上来。”说罢,就蹲下身。
“没事。”温云裳根本没感到痛。
“你怎么还是这么儿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秦刈盯着她的眼睛,神色莫辨道。
温云裳纳闷,这话什么意思?
“快点,不要耽误了行军的速度。”秦刈又催促,声音冷而沈,不像是要背她,倒像是在威胁她。
见状,周围的兵士都低下眼睛,一声不吭地继续赶路。
楚闻则抱着剑,杵在他们旁边,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冷冷瞥着温云裳,一副替殿下不值的样子。
温云裳一噎,这样听起来,倒真像自己不识好歹。既然别不过,她赌气地想:好呀,非要背,看我不重死你。
她一下子爬到秦刈的背上,瞬间感觉到秦刈的身形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温云裳一僵,心中蓦地别扭起来:不是吧,自己真有这么重?
月色下,两人也不再说话,继续行路。
一路上很顺利,他们这支十人的队伍还算运气好,一路上没碰见追来的郑兵。而且,这座山峰也并不算高,一行人很快从山侧绕到了山的背面,准备下山。
到了半山腰时,秦刈忽然伸出手,止住队伍。
寂静的山林里,除了虫鸣,远远传来的,还有“哒哒”的声响。常年行军作战的他们再熟悉不过,这是马蹄声。
众人神色凝重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道粗噶的声音道,“仔细找!一定还有残存的秦兵在山里面!”
“哎,这秦太子的人头,你们说,献给郑太子得值多少金啊?”
“哈哈,你小子,要是真能斩了那秦太子,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
说话声也越来越近,温云裳看向秦刈,见他面色如常,伸手示意后退。
众人便弓着腰,听从指令悄无声息地往隐蔽处退。
这时,枯枝断裂的脆响“咔嚓”一声从一个小兵脚下传出。
众人僵住,那小兵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也脸色惊骇,欲哭无泪。
这一声在静谧的气氛中格外响亮,果不其然,下一刻——
“谁在那里!”先前郑兵中那道粗噶的声音喊道。
.
屋子里,被阿温一剑刺伤的郑纬,终于在救治下醒来了。
他虚弱地倚靠着枕头,凝视自己的伤口。脑海中,属于而又不完全属于他的庞杂记忆,如湍急的河流一般冲刷着他的大脑。
他如今并不关心什么秦刈,问道,“阿温呢?”
温女郎?
羊惑端着药碗,小心翼翼道,“混乱时,想来是被秦太子带走了,下面的人已经进了山林追,想必一定能抓到。”
话落,见郑纬视线如箭般朝他看来,羊惑想了想,又找补一句,“不过,那秦太子确实不可以常理推之。”
郑纬没说话,他回想起那些记忆里,阿温和她玉雪可爱的猫,整日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