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怕还要费些时候。”顾瑛临出门前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交待着。
话音未落,文起已哭着走进来跪倒在地。
顾瑀看着情似手足的部下跪在眼前,不禁心中感慨,他拉起文起说道:“你受苦了!”
“没想到今生还能再伺候王爷,文起死而无憾了。”文起一条铁骨铮铮的汉此时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些日子你在哪里?”顾瑀关切地问道。
“幸亏有太子爷,不,有皇上照应,属下一直光王府当差。”文起回答。
“皇上有心了。”顾瑀感慨着。
文起见顾瑀脸色很差,忧心地说道:“王爷,属下让他们送点粥食进来,您太消瘦了。”
“唉,不用。你去看看,有一个叫纤纤的宫女住在哪里,现在景况如何?”顾瑀还是担心纤纤。
“是。”文起应了一声便悄然告退,因为他听皇上说起过纤纤的事情,所以很理解王爷的心情。
尽管离开楚王府两年有余,但文起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得就如自己的身体,他很快就找到纤纤的住处。只见纤纤面色惨白,额头还有鲜血在渗出,看来伤势不轻。
“纤纤姑娘,纤纤姑娘。”文起低声呼唤。
纤纤朦胧中听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就呓语般地说着:“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王爷很好,你安心调养。”文起应和着。
“你是谁?”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文起慌忙转身,惊道:“我叫文起,王爷的贴身侍卫。请问您是?”
“我是太医院孙艺华,被皇上指派到这儿来诊治这位姑娘的。”孙太医自报家门。
“请问纤纤姑娘伤势如何,我想等王爷醒来后第一时间向他回禀。”文起询问着。
“姑娘虽无性命之忧,但伤得不轻,加之长时间衣食不济,想要复原恐怕至少要两三年。”孙太医放下手中的药碗回答。
文起一躬到地,请求道:“请孙太医务必治好纤纤姑娘,她救王爷于危难,就是我的恩人,日后孙太医有何差遣,文起定以死效命。”
“我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她现在根本喂不进药,纵使我有大还仙丹也束手无策啊。”孙太医摇头叹息。
文起焦急万分,问道:“她为什么不肯吃药?”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她是担心王爷?”孙艺华猜测着。
“好,我去想想办法。”文起说完急急转身离开。
顾瑀不敢在房内走动,怕有周太后的人监视,可他心急如焚,坐卧不宁,只等文起回来禀告消息。
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走近,顾瑀轻轻打开房门看文起闪身而进。
“如何?”顾瑀一把拦住正要施礼的文起急急问道。
文起将孙太医的话如实说了一遍,顾瑀心中一疼,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我要去看她。”顾瑀说得斩钉截铁。
“皇上叮嘱您现在还不能走动,以免惹人怀疑。”文起忠心护主,阻挠着。
顾瑀叹道:“她不惜性命冒死救我,如今生死未卜,我若为了一己安危,袖手旁观,以后我要如何面对世人、面对自己?”
文起无言以对,因为若是换做他,他也不会躲在房中,可他转念一想,立即跪下进谏道:“王爷,圣上再三叮嘱属下,说您身负天下苍生,不可意气用事。”
顾瑀跌坐在椅子上,天下苍生,天下苍生,他好不容易在心里劝说自己放下了这四个字,可现在……
文起继续劝说着:“王爷,您不是一直教导属下,不可因小失大,不可以一角害全局吗?属下知道王爷一向待手下人恩厚,纤纤姑娘又刚烈忠义,可……”
“你不知道,纤纤以心头血喂养我的玉坠整整九九八十一天,才让我脱离魔咒,重获新生,在内宫、在兰轩,每次当她用碎瓷片刺血的时候,我是多么心疼。我知道天下苍生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宿命,今后我可能无数次会因为天下苍生辜负我的纤纤,但现在,我不想顾虑那么多,我只想让她感觉到我在她身边,让她快点好起来,因为我怕失去她。”顾瑀向最亲近的兄弟讲着心底最隐秘的愿望。
听完顾瑀的话,文起鼻子发酸,他没想到,果敢睿智的楚王、遇事沉着的楚王,竟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无情未必真丈夫,为了这份情义,他愿意违背圣意,助王爷完成心愿。
“我刚才探视了王府,只有几处有人守卫,我有把握带您潜到纤纤姑娘房中。”文起豪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