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鸥在周彬面前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但田敏云叛逃的诱因其实很好找。
田敏云那种窝窝囊囊的人,选择叛变,定然是被欺负的狠了。
这欺负,可能是来自身体的,也可能是来自于心理的。
身体的好查。既然田敏云脑部曾受过伤,那她就一定在上海有过急救,脱离生命危险后,才去日本做进一步的康复治疗。
日本的医院她虽查不到,但找到田敏云在上海的住院记录和主治医生还是不难。
只要通过医生,查到照顾田敏云的护士,或者看护,就可以了解到田敏云当时的的心理状态。一个人在身受重伤,心灵极度脆弱的时候,很容易对照顾她的人产生依赖,说出很多不会对外人道知的话。
许鸥想好后,就立刻开始行动。
周一上午的时候,许鸥借着封存资料的机会,从旧报销单中找到了一沓饭店的收据。
收据开具的时间,正是在田敏云叛逃后的半个月。这些饭店又都在医院附近。
吃午饭时,许鸥特意让周彬订了个包间。她随意的吃了两口后,就开始仔细的研究起这些收据。
首先,她把收据按照人头分类;然后,从中挑出大部分账单都在同一家医院范围内的人;接着,再细看账单的金额;最后,选出在医院附近饭店账单金额,要远高于其他饭店账单金额的人来。
周彬在一旁,看她分分捡捡的甚是有趣,便问:
“你只看这些单据就能找到田敏云曾住过的医院?”
“当然。”许鸥头都没抬的答道。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要怎么看?”周彬又问。
“很简单。”许鸥举起一张报销单说道:“田敏云可以吃医院的饭,但她的看守,或者说保镖却只能自已解决伙食。这些杂事,定然要让中国人来做。”
“你怎么能确定,田敏云的看守里一定有中国人呢?”周彬问。
“想在中国人的底盘,藏起一个中国人,只靠日本人是不行的。”许鸥说道:
“而且那时候大岛熏刚做宪兵队长不久,宪兵队里的那些男人根本服她,她手上能用的人也有限。所以,她一定会用那些主动贴上去的中国人。
田敏云的事情保密度高,所以人员应该是比较固定的。而且大岛熏为人严谨,每个人的任务不会有过大的变化。
所以我判断,田敏云治疗的日子里,为看守送饭的,应当是同一个人。”
“可76号在每家医院附近都有固定的监视点,每个监视点也都要吃饭,送饭的人也是相对固定的。”周彬问道:
“你虽然找到了送饭的人,可要怎么确定谁是给日本人送饭的?”
“这也简单。能在大岛熏刚来没几天,就投到她门下的,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便是媚日忘祖之辈。”许鸥说道:
“见利忘义之徒,定会借着日本人的名头捞钱,饭费一定报的高。而媚日忘祖之辈,是吧日本人当成了自已的亲爹亲妈,就算自已平日里吃糠咽菜,也要给日本人端上白米嫩鸡。所以,报销单据金额差距大的,就最有可能是田敏云的看守。”
许鸥递了几张报销单给周彬,接着说道:
“如果我判断没错,这个叫于梦志的,就是给看守田敏云的日本兵送饭的人。从报销单上看,他所有的条件都符合。你再找人打探一下,如果他在大岛熏刚来上海,就投入了大岛熏的麾下的话,那田敏云应该是住在圣心医院。”
“圣心医院?这是家教会医院,规模不太大。里面的医生大多是英国人,医术虽不拔尖,却救助过很多灾民,治疗外伤经验很丰富。是个好的选择。”周彬说道:
“我今天下午就去查一下这个于梦志的底细。”
说完周彬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许鸥紧随其后。
“你先自已在外面逛一逛,一个小时后我们在第一公园门口碰头。”说着,周彬从皮夹里拿出了几张钞票递给许鸥。
许鸥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去安排调查于梦志的人,所以需要许鸥帮他打掩护。毕竟两个人一起出来的,如果不一起回去,被有心之人注意到,会惹来麻烦。
两人没有按时回去,总要有些借口。
去逛街购物就是最好的借口。
许鸥收下钱,往第一公园的方向走去。
第一公园南面就是日本人开的百货公司,里面多是些紧俏的日本商品。
许鸥想着晚上要与宫下老师见面,便选了一双轻薄的遮阳手套,打算送给宫下老师。
买完手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