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买了些精巧的日式小点心,想着拿回办公室与同志们分享。
把周彬的钱花净后,许鸥就在商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路过卖床品的柜台时,她看到柜台上摆着的丝绸床单,想起了花雕与沈河。
明天,沈河会与曲水坐同一趟车回上海。
一路上,沈河会暗中保护曲水。
由于沈海明天也在火车站,所以下车之后,沈河不能多耽搁,跟沈海打声招呼就会离开。
到那时,曲水的保卫工作就会全权交给许鸥。
对此,曲水是毫不知情的。
为了安全考虑,曲水虽知道路上有人保护,却不会知道这个保护者到底是谁。
这是交通线上的惯例了。主要是为了防止被保护人被捕,牵连交通线上的人,破坏交通线。
只要看到沈河,许鸥的心就能放下一半。
等曲水安全上车,她另一半的心也就放下了。
她并不担心曲水。如唐影所说,曲水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所以定然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待在车站里,不会惹出任何麻烦来。
许鸥看着包里的手套,觉得自已的计划已是毫无破绽,她心情舒畅的站在四月的阳光中,等着周彬。
比起许鸥来,周彬却有些心事重重。
他迟到了十分钟。
“这是我给你带的,你拿回办公室请同事们吃吧。”许鸥把手里的日式点心分了周彬一份。
“你想的很周到。”周彬有些疲倦的点了点头,接过了点心,放在后排座位上。
“怎么?事情不顺利么?”许鸥见周彬没有掩饰自已的忧虑,便直接问道。
“没有。”周彬回答:“如果一切顺利,今晚就能找到照顾过田敏云的医护人员。”
“这么快?”许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很巧,我的人认识这个于梦志。”周彬说道:
“他证实你的说法,并记得新年的时候于梦志消失了近二十天。回来后对这二十天的行踪闭口不谈,只是吹牛说自已受到了上峰的重用。”
“所以确定是圣心医院了么?”圣心医院虽说不大,但找个人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周彬又不可能去大张旗鼓的调档案来查。
“确定了。”周彬说道:“更巧,我手上有一桩圣心医院的医疗纠纷案。我可以以这个案子为借口,去圣心医院调取资料。”
没想到,周彬还真能大张旗鼓的去调档案。
“你多加小心。”许鸥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夜长梦多,我找到人后会立刻行动,问清田敏云的事情。”周彬说道:“今晚我就不陪你了。”
“正好我今晚也有约。”许鸥昨天晚上就跟宫下老师约好了,今晚见面,谈带货的事情。
“那好,不要太晚回家。”周彬也没问她跟谁约的。
许鸥觉得,在田敏云的事情上,周彬有些反应过度了。之前亲自动手处决田敏云就很反常,此时在田敏云叛变缘由上如此追根究底也是反常。或许,那个代号郑旦的军统特务,是周彬十分重要的人吧。
许鸥既希望周彬能尽快调整过来,不要影响西施计划的进行;又希望周彬能多烦两天,让她能安心的护送曲水,联系沈河。
许鸥这种矛盾的心情到了晚上就烟消云散了,因为宫下老师是个极好的玩伴。
两人并没有去日本馆子,而是选了一家俄国餐厅。
宫下可能真是动了去东北的心思,竟在学习俄语。等上菜的时候,竟和着店里的钢琴,唱了一首俄语歌。虽发音多有不准,但音色和意境都十分完美,如若天籁。
看着沉浸在歌曲之中的宫下,许鸥不禁有些惋惜。
宫下样貌清丽,既有一技之长,又有孤身一人远赴他乡的勇气,可命运依旧如此坎坷。虽说跟高官关系暧昧,可实际上却得不到什么好处。为了筹钱让哥哥逃过兵役,连走私带货这样危险的事情都要做。
好在宫下是个乐天派,虽然日子过得不甚如意,却还能努力找找乐子。
“我唱的还不错吧!”宫下坐回桌旁喜滋滋的说:“我看那些大鼻子都在给我鼓掌呢。”
因为大鼻子算是蔑称,宫下说起了日语。
“小点声,被人听见就不好了。”许鸥也用日语回道。
“怕什么,他们又听不懂日语。”宫下浑不在乎的说道。
“这些商人啊,为了钱,什么鬼话都能说得出来。更别提多学一门语言了。”许鸥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语速又快,但话中深意却毫不轻快。
其实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