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到船前，便发生了异样。

"趴下！"老比利突然扑过来。第二波爆炸将驳船撕成两截，燃烧的残骸中飞出成捆的债券票据。杰恩在热浪中眯起独眼，看到某张飘落的汇票上印着参议员克劳德的私章，收款方竟是南方最大的奴隶拍卖行。

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十二个戴防毒面具的枪手出现在仓库屋顶，李-梅特福步枪的弹幕将码头封成死地。杰恩翻滚到生锈的蒸汽起重机后方，温菲尔德1873的杠杆声与老比利装填霰弹的金属脆响在雨中交织。

"看好了！"老比利突然甩出医药箱，玻璃瓶在空中炸成紫色毒雾。三个枪手抓挠着喉咙栽下屋顶，防毒面具的目镜里渗出沥青状液体。

杰恩的黑暗视觉穿透毒雾，黄金道钉脱手飞出。道钉旋转着钉入驳船甲板的瞬间，所有铅制密码箱的防护符文同时爆裂。两百份绝密档案如白鸦纷飞，南北将领的签名在闪电中纤毫毕现：采购军火的汇票、暗杀同僚的指令、甚至分配妓院股份的契约。

"接着这个！"老比利抛来灌满绿色药液的注射器。针头扎入颈动脉的刹那，杰恩的视网膜上炸开蛛网般的血丝——非洲之星的残余能量被强行激活，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成慢动作的死亡剧场。

十二个枪手的太阳穴同时亮起红点。

「死眼！」

温菲尔德1873的十七发子弹在六秒内倾泻一空。当最后一具尸体坠入燃烧的河面时，老比利正用手术刀抵住南方军官的喉结。这个方才还趾高气扬的胖子，此刻瘫坐在融化的柏油堆里，镶金假牙随着求饶声不断打颤。

"告诉你的主子们。"杰恩踩碎他的怀表，里面微型照片上是戴维斯总统与北方银行家碰杯的画面，"谢幕时记得给观众鞠躬。"

汽笛声撕破雨夜。二十艘挂着南北军旗的货轮突然同时转向，在河面画出诡异的同心圆。老比利擦亮防水火柴，跃动的火光照亮他眼角的皱纹："该让这场假面舞会烧个干净了。"

燃烧的药剂箱被抛入泄露的油污带。火蛇顺着河道疯狂蔓延时，杰恩在冲天火光中看到最荒诞的真相——每艘货轮的船长室里，都站着个戴双头剑徽章的影子，正隔着雨幕向他举杯致意。

！！！

"该收网了。"老比利从腰间抽出两管药剂，"我联系了纽约时报的记者，只要活捉一艘船......"

"不。"杰恩将黄金道钉按进保险箱锁孔，"我们要让整座港口的秘密浮出水面。"道钉触发的能量脉冲顺着地下水系扩散，所有货轮的底舱突然传出闷响——他早把从联邦银行带出的氰化物胶囊改装成延时腐蚀剂。

当第一艘货轮的吃水线开始渗漏时，杰恩已带着老比利撤到堤岸。黑暗视觉标记出十七个正在逃窜的热源，每个都是南北政要的走私代理人。温菲尔德1873的枪声在雨夜中次第绽放，像为这场虚伪战争敲响的丧钟。

"接下来去哪？"老比利给打空的左轮填弹，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医生。

杰恩望向北方铁轨的尽头。晨雾中浮现装甲列车的轮廓，车头悬挂的铜鹰徽章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那本该是南方军情局的专列，但在他重生的左眼视野里，列车长制服的纽扣分明刻着联邦银行的鸢尾花纹章。

"去给这处舞台换个主角。"他扯紧眼罩，黄金道钉在指尖泛起幽光。

“听我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上面绝对会派一支‘督导组’过来的，我们再吃一波。”

...

河湾处的芦苇丛还飘着昨晚驳船们燃烧的焦油味。杰恩用绷带缠紧重新渗血的左眼，非洲之星的残留能量让视网膜不时闪过奴隶船的记忆残影。老比利蹲在舢板尾部，沾满泥浆的医药箱里传出乙醚瓶碰撞的轻响。

"联邦银行的债券流水账。"老医生抛来浸湿的笔记本，内页贴着南北将领的汇票存根，"查尔斯顿船坞那批密码箱，收货方都是纽约的皮包公司。"

杰恩的黑暗视觉扫过模糊的字迹，虹膜自动增强对比度。当看到"B-17运输舰"的报关记录时，手指突然收紧——这正是密码箱底部蚀刻的代号，而签收人一栏赫然写着参议员克劳德的名字。

"三年前他主持了我的军事法庭审判，不过他可不是法官。"杰恩扯动嘴角，左眼伤疤随之抽搐，"看来绞刑架演讲也是剧本的一部分。"

舢板突然撞上河底暗桩。老比利掀开伪装的渔网，露出底下成捆的炼金炸药："这次猎人协会在上下游布了电网，该给他们送份谢幕礼了。"

黑暗视觉标记出最佳爆破点。杰恩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