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的刹那消散,只剩寻常的慌乱:“奴、奴婢手滑……”
“去帮我拿些碎银子。”郑灵萱打断她,“我要去集市转转。”
李小红福了福身,逃也似的出了门。
门帘落下的瞬间,郑灵萱听见她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拐了个弯——不是往账房,而是朝后院的柴房去了。
“灵萱?”马如龙皱眉,“这丫头今日……”
“先不说这个。”郑灵萱将画像和青铜残片收进袖中,“归墟遗族、转世神位,容天说的‘容器’,还有李小红的异常……”她望向窗外翻涌的阴云,“归墟的事,比我想的更深。”
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突然灌进房间,吹得烛火噼啪作响。
郑灵萱的发丝被风卷起,腕间的金光与风中的某种气息产生共鸣,她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檐角铜铃正剧烈摇晃,却没有风经过的痕迹。
在那片空荡的空气里,她仿佛看见道模糊的影子,像被水洗过的画,却有双极深的眼,正隔着窗纸望着她。
“谁?”她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o搜μμ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
山风卷着松涛扑进来,空荡的院落里只有李小红的背影,正蹲在柴房门口,对着块黑黢黢的石头喃喃自语。
而那道影子,已随着风散得干干净净。
郑灵萱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归墟之力在体内翻涌,她突然想起容天消散前的话:“你才是真正的容器。”还有那道在识海炸响的古钟般的声音——
“欢迎回来,吾之容器。”
窗外阴云更浓了。
她听见远处传来碎瓷的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终于绷断了弦。
“灵萱姑娘?”秦香玉的声音带着担忧。
郑灵萱转身,目光扫过案头的茶盏、地上的青铜残片,最后落在马如龙紧绷的下颌上。
她忽然笑了,指尖轻轻敲了敲腕间的金光:“看来,归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李小红的尖叫。
“小姐!柴房里有……有具骸骨!”
郑灵萱的脚步顿住。
她望着院外摇晃的柴房木门,听见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极了某段被遗忘的旧梦。
而在客栈外的青石板路上,道玄色身影正仰头望着她的窗。
他面容隐在斗笠下,腰间悬着柄锈迹斑斑的剑,剑鞘上刻着的蛇形咒文,与归墟石碑上的裂痕一模一样。
柴房木门被郑灵萱一掌拍开时,霉味混着腐骨气扑面而来。
李小红缩在墙角,指尖颤抖着指向草堆——那里横陈着具白骨,腰间系着半片青铜腰牌,纹路与马如龙带来的残片严丝合缝。
“这是……”秦香玉掩住口鼻,眼尾微挑,“我在醉仙楼见过这样的腰牌。上个月有个老乞丐来讨酒喝,腰间挂的就是类似的蛇纹铜片。”
马如龙蹲下身,用袖口裹住腰牌捡起:“归墟遗族的标记。”他指腹摩挲着残缺的纹路,“灵萱,这骸骨的胸骨有灼烧痕迹,像是被某种内力震碎的——和归墟核心崩裂时的余波很像。”
郑灵萱的指尖掠过白骨的指骨。
腕间金光忽明忽暗,某种熟悉的波动顺着触碰窜入识海——是归墟的气息,带着一丝她曾在容天身上闻到过的腐朽感。
“看来有人比我更早回到这里。”她低声道,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衣袂破空声。
众人同时转头。
檐角铜铃无风自响,一个青衫男子负手立在柴房门槛上。
他眉目清癯如松,发间束着根褪色的红绳,左腕缠着圈粗麻,却掩不住底下若隐若现的蛇形疤痕——与归墟石碑上的裂痕分毫不差。
“墨无痕?”顾修然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郑灵萱猛地回头。
不知何时,玄色斗笠已落在顾修然脚边,他正盯着青衫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十年前在南疆万蛇窟,你替我挡过一记毒针。”
“顾公子好记性。”墨无痕抬袖行了个江湖礼,目光落在郑灵萱腕间的金光上,“郑姑娘,我等你很久了。”
柴房里的温度骤降。
秦香玉下意识往马如龙身后缩了缩,李小红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盯着墨无痕左腕的疤痕,喉结动了动,又迅速垂下头。
“你是归墟的前任守护者?”郑灵萱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