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温和。
他拢眉垂目,望着对自己放肆作乱的少女。
少女轻闭两眸,享用得认真。
睫毛那么浓,那么卷。鼻子秀挺,和呼吸一起擦到他的脸上,很痒,很让人心软。
方别霜吻得很专心。他通体冰凉,手感极佳,口感也那么好。吻上的那一刻,好像那种煎心熬胃的酸苦恼火就被浇了大半。
湿暖的舌尖舔进他的口腔,卷夺他的温度和味道。
都吃掉。
少年被她压靠床栏,所有感官都在因为她这毫无章法的吻而无限放大。
颅内潮涌不断,涎水也分泌不断。
他不眨眼地望她。
身体没有一刻不在因为她而情动难持。
神魂也没有一刻不在因为她而痛苦彻骨。
不重要。
一切爱欲情潮、痛彻心扉,都可以在将来永远止歇,永远消亡。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发。
天上地下,她总孤身一人。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害怕。
但她也因恐惧而勇敢,因弱小而强大。
她因为是她而永远美好。
他好爱她。好爱好爱好爱。
她会记得他多久?
可不可以久一点。
他不打算再问了。
指尖碰了碰她发尾的发丝。
不喜欢的,不重要的,还是都忘掉吧。
又一次亲到呼吸不得。
方别霜摸着身下人的肌肤,舔着他的上颚、牙齿,直到实在无力了,才大口喘着气与他分开。
稍喘两口,她低下头又亲,在他唇上连啵几下。
他好像能致人成瘾。
亲完还想亲。一次比一次想亲。
想一直亲。
“衔烛。”少女紧着手臂抱他,睁开眼。
帐内仍然一片漆黑。
她心一沉,转腕一看,护心鳞真的没有一丝亮光。
少年喘息声不小,乖乖任她抱着,点头“嗯”了声。
仍是如此平淡的反应。
方别霜咬着指节。咬得用力。
好焦虑。好、恼、火。
真的好恼火。
心与胃都酸酸胀胀。
他在想什么?
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会弄不明白。他明明是个很简单的人。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透他在想什么?
方别霜揉着他的耳朵,亲着他的脸。无意间,揉得用力,也亲得连绵。
声音却是轻飘的:“把灯弄亮。”
“嗯?”衔烛不明白。
她那么隐忍内敛的脾气。如此暴露性情的时刻,身处暗处,她才能更有安全感。
他的话音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疑问。
方别霜眨眨眼,松了指间的力道。
她忽然有了耐心。
他毕竟是个简单的人。简单到会因为吃到糖就笑的人。
能难解到哪去?
正如她不明白他,他此刻大抵也并不明白她。什么都看不见,不能知悉对方心中所想,正常的吧。
她亲亲他饱受蹂躏的耳朵,薄声道:“我想看你。”
衔烛垂睫。
下一个瞬息,帐外烛光无声驱黑透来。
少女秀美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昏黄柔光。
她歪坐在他身前。
衔烛仰望着她。
乌黑长发垂落到他胸口,与他的头发混作了一处。蜿蜒缠绕,眷眷绸缪。
鼻梁上有一小块亮光。
双目也正垂看着他。
冷若冰霜,亦似有情。
永远是令他心动的样子。
阿霜,阿霜。
他的囚身之笼,缚魂之索。
爱之所牵、欲之所往。
他是为她而生,当然也该为她而死。
衔烛对她轻轻弯起眸子。
方别霜没有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
摸着他的脸。
动作被她无限放缓、放轻。
额纹果然没有出现。
唇覆水色,肌肤透粉。眸光涟深,底下欲念暗涌。
他早有十分动情。
方别霜摸到他的眼尾,指腹轻揩那抹红:“你很痛苦。”
衔烛眉心微凝。
方别霜去擦他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