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婴从矛尖上挣脱,拖着一条血迹躲进了孙必振怀里,养伤去了。
过了五分钟,召潮司和李世界等人从海里返回了。
盐神的信徒们很少能见到大祭司,更何况是三名大祭司,识相的盐神信徒当时就服软了,不识相的盐神信徒还想说些威胁的话语,但很快就被识相的盐神信徒打至跪地。
出于对大祭司的尊重和畏惧,他们果断交出了一份浸水肺叶,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找上门来的三名大祭司。
事情非常顺利,召潮司原本轻松地笑着,手里捧着一只装肺叶的玻璃罐子,但她远远看到了孙必振躺在海滩上,急忙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李世界,冲到海岸上,跪在孙必振旁边,试图唤醒他。
“孙必振!”召潮司摇着孙必振的双肩,发现他面色发紫,似乎是缺氧所致,立刻为他做起人工呼吸。
李世界和孙露红也跑了过来,李世界将祭品罐子收进袖子,蹲在孙必振身旁,提醒道:“别整了!你这人工呼吸的方法不对,换我来!”
兴许是听到了李世界的话,孙必振当时就醒了,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三人,满脸泪痕。
“孙必振,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召潮司关切地问。
孙必振没有说话。
“你说话呀?怎么了你这是?”李世界也问。
孙必振还是不说话。
孙露红凑到孙必振身旁,贴着他说道:“爸爸,你怎么了?你哭了?”
听到最后三个字,召潮司抓住了孙必振的手,立刻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后,当着李世界和孙露红的面,召潮司从孙必振攥紧的右手里取出了那张皱巴巴的黑白照片。
看着这张老旧的照片,三人都沉默了。
孙必振将公平之矛收进魔术口袋,此举意味深长,他望着远方的海面,无光地狱的幻象虚无缥缈,在黄蓝相间、雾霭沉沉的咸水洋上,他隐约看见一艘巨大而漆黑帆船在蠕动前行。
但那幻象一闪而逝,孙必振回过神来,看着远方的海浪,静静问道:“是真的吗?”
如果召潮司此刻选择撒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她绝不会对孙必振说谎,所以她说:
“我不知道,但这张照片上确实是我,那就……应该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婚姻还是算了吧,我是个正经的申国人,我不想你犯重婚罪。”
听到这句话,召潮司面无表情,李世界尴尬地无地自容,孙露红却干脆崩溃了。
“啊??啊?!”
孙露红胡乱叫唤了两声,她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原本恩爱的父母为何突然翻脸。
按照孙露红的高智商理解,如果孙必振说的是真的,那他和召潮司就没有结婚;如果孙必振和召潮司如果没有结婚,那就不是父母;如果他们俩不是人父人母,那么她就没有父母;如果她没有父母,那她就是……孤儿?
“我是孤儿?我是孤儿!”孙露红叫道。
召潮司和孙必振各有心事,没空理睬孙露红的胡话,孙露红因此更加确信自己成了孤儿,落魄地低下头,朝鲛人国的城区闷头跑去。
“欸,小红!”李世界看了看孙露红,又看看召潮司和孙必振,寻思一番,觉得还是孙必振这边更要紧,只能任由“孤儿”孙露红走远。
孙必振面如死灰,召潮司无言以对,李世界越看越急,破音叫道:
“你们俩这是闹哪样啊?瞅给孩子吓成孤儿了都!赶紧有啥话说开了事儿!别搁这儿蔫巴的!”
虽然李世界极力劝说,但孙必振已经绝望,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召潮司虽然没有做错事,面对苦闷的孙必振,却也一句话也说不出。
无奈,李世界只能拽召潮司到一旁,问她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召潮司于是将孙必振的遭遇说给了李世界听,听完,李世界苦着脸说道:“我先不管你妹妹怎么成了喉青的大祭司,就说这个照片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照片里?照片里这个男的又是怎么回事?”
召潮司实言道:“我不知道,化成蟹群后,我忘了太多事情,我不记得这人是谁了,但我感觉很熟悉,我肯定认识他。”
“蛤?也就是说,你妹妹,很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啊,有可能说的是真的?你之前有过一任丈夫?”
召潮司点头。
李世界被召潮司的诚实气笑了,骂道:
“你还点头!你应该摇头啊!你应该打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