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策”,根本不是为了治国,而是为了一口“权”的肥肉,能吞下多少吞多少!
而萧宁却……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那高高在上的金椅,望着那少年帝王眉目淡然、衣袍不动,像是置身事外。
他忽然想起当初,那个在战场上血火中策马斩敌的萧宁,那一剑劈下,万军皆避。
可今日,这剑好似蒙尘了。
“陛下——”他终是按捺不住,欲要开口。
却被霍纲轻轻一掌按住。
“现在不是时候。”
他低声道:“陛下不信我们……再说,只会惹恼。”
其他清流则冷眼旁观,眼中浮现冷冽之光:“让他信吧。”
“等这‘新策’施行三月,百姓怨声,财政崩盘,户部短银,吏部争权……”
“看他如何收场。”
“总要摔一次,才能长记性。”
——而这一场摔,或许将是大尧朝堂真正意义上的“裂变”起始。
王擎重那边却已如胜券在握,手中折扇轻摇,目光温润,心中却已判定:
“局势既成,改风已定。”
“今岁,便是新党的天下了。”
这一刻,太和殿外,天光愈亮,宫钟再响,声震四方。
这场改风朝会尚未结束,却已注定,注定了一个朝代内部的真正分流。
谁在暗涌之下悄然得势,谁又在风暴中心悄然沉沦——
无人知晓。
唯有那金色日光照耀之下的宫阙,寂静如初。
一如这场,尚未结束的权力之争。
——风还在吹。
——天未变色。
但人心,已起波澜。
太和殿内,檀香轻缭,朝阳斜照金顶,洒落在肃穆朝堂之上,却掩不住空气中逐渐凝重的气息。
随着户部尚书林志远又一波上书之后,朝堂之上已有数名中高级官员陆续站出,依次赞同其所提诸策——
“林尚书言之有理,兼顾财赋与百姓之困,实乃可行之策。”
“以商养政、以兵制赋,确是应对时局的明道。”
“旧制疲敝,新政当兴,林尚书之言,颇合时宜。”
他们话语温润谦和,似无瑕疵,满堂之下,竟听不出任何破绽。那些条陈、折子,一条一条列得井然有序、条理清晰,俨然一派忠良之臣、大兴之志。
而萧宁端坐龙椅之上,负手而立,面无喜怒,却也未显不悦。
这一幕落入百官眼中,却令清流一系心头沉沉。
许居正神色凝重,侧眼望向霍纲与郭仪,三人目光交汇间,皆能读出彼此眼中的不安。
霍纲低声道:“依旧是这等虚策……却依旧能骗得陛下点头赞许?陛下真的,没有任何察觉啊!”
许居正面沉如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陛下不善朝堂,他们说得字字在理,若不细究内里,谁能识破?”
“是啊……”霍纲叹道,“看似削冗政、增赋税、减边费、重工商、宽商律……实则是削文重吏、剥民厚贾、封边弃军,外虚而内肥!”
“而吏部、户部正是得利最多之处。”许居正冷声道,“如此一来,岂不是以后新党独大了?”
郭仪不语,只是眉头紧锁。
眼见局势被新党所把控,清流派中,已有人暗中握拳,甚至想上前争辩。许居正一一摇头,拦住他们。
他自己也知道,此刻若无周全说辞,贸然上前,只会落入理亏之势,反成朝堂笑柄。
这时,忽听一阵靴声踏地。
“臣,有言!”
一道声音如铜锤落地,铿锵作响。~x!t¨x′x-s′.~c^o,m*
众人一惊,却见那站出的,不是别人,还是——兵部尚书,边孟广!
这一早朝之上,都不知道这是其第几次出言反驳了。
哪怕每次都以被训斥而终,他依旧乐此不疲!
之前,霍纲才拦住了他!
如今,他便又站了出来!
“林尚书这次又提出的所谓新政,看似革弊,实则伤本!”
“削兵制赋、放宽商税,于内扰民心,于外扰军心,万一北疆再战,谁来扛?”边孟广虎目圆睁,面如铁铸。
他步步踏出,言辞愈发凌厉:“边军已久未得增援,粮草告急,士兵冻饿而死者甚众。如今竟还要‘调减边疆冗费’,此话,谁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