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当初滴血验亲那日,她在指甲里藏了剧毒,若不是蔚怀晟提前做了手脚,让你与我的血相融,哈哈哈哈哈!只怕你早就被林思瑶亲手毒死了!”
此事离奇又不经校验,可杨睿却心中发麻,勃然大怒地卡住了裕亲王的脖颈,厉声道:“你住嘴!”
裕亲王咳得剧烈,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却还断断续续道:“林思瑶她从来……对你无意,都是……你一厢情愿……”
“杨睿,留他一命!”
就在裕亲王即将被杨睿掐死的时刻,底下传来一声厉喝。
随之而来的长剑钉在杨睿脸侧的长柱上,兀自左右摇晃着。
忽闪的剑光唤回了杨睿些许理智,他一把甩开面皮涨红丶七窍喷血的裕亲王,目光在蔚怀晟的佩剑上停留了一瞬,便大踏步走到阑干前。
方才积攒的怒气在看见并肩而立的两人后,没有半分减弱,竟有熊熊燃烧之势。
林思瑶用撕下的衣摆裙边给蔚怀晟包扎止血后,两人互相搀扶地站在雪地里,亲密无间。
寒风吹来,炽烈耀眼的圆日被一抹乌云遮挡,交织的阴影垂落在杨睿身前,遮住了他的表情。
“林思瑶,你上来。”
高台之上,传来轻声的呼唤,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能听清。
林思瑶隔着薄光打量杨睿,却看不清他的眉眼。
在诡异的寂静中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仅没有上前,反倒为了寻求荫庇而环住了蔚怀晟的手臂。
蔚怀晟微低着眼眸,凝视她许久,却是缓慢而坚定地抽回了手。
“阿瑶,你去吧。”
薄而弱的微光之下,两人如逆水行舟,在临近岸边的时刻,蔚怀晟却是忽然推她上岸。
但林思瑶直觉,若是自己弃蔚怀晟而去,那么毫无生念的他将会乘舟彻底消失在这片水雾之后。
所以,林思瑶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冲动,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斩钉截铁道:“我陪你一起。”
台下情意绵绵,台上的杨睿却是心如坠谷。
另一旁狼狈倒地的裕亲王更是吐出一口腥热的血后,即刻发出一连串的低笑。
裕亲王眨眨眼睛,轻喘道:“林思瑶向来……吃软不吃硬,以强权胁迫她……只会……引来她的嫌恶。”
黑衣青年背影挺拔如松,冷硬俊美的面容隐隐泛上狠戾,他咬牙,挤出不屑的轻语,“要我学蔚怀晟在女人面前装乖卖巧?不可能。”
说完,杨睿不耐地挥了挥手,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迅速拉弓开弦。
“林思瑶,我说最后一遍,给我上来,要不然你就和蔚怀晟死在一起!”
杨睿忽然的厉喝锋锐如剑,没有被寒风削减半分,清晰地传到下面。
林思瑶闻言,一向畏缩的她却是没有半分踌躇,在察觉蔚怀晟欲松手的同时,更是用力地抓住了他。
然后,清丽瘦削的女子虽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坚决地站在了蔚怀晟的面前,展开手臂,一言不发地瞪视着台上的人。
气氛刹那变得剑拔弩张。
林思瑶甚至能听到弓弦绷紧的闷声,身体虽冷到极致,可在紧张之下,一滴汗珠还是沿着鬓角悄然滑落。
杨睿面无表情地抱肩而立,幽黑的瞳孔静静地倒映着林思瑶的身影。
在确定林思瑶的答案后,杨睿霎时失去了所有的情绪,没有惊愕也没有愤怒,他覆又挥了挥手,弓箭手们得到信号,垂下了箭头。
林思瑶一时腿软,几乎跌到地上,却被蔚怀晟从后抱起,极为缓慢地走到了高台之上。
在这个过程中,裕亲王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还想拉个人做垫背,唉……”
蔚怀晟上来后,先绕到裕亲王的面前,单膝跪立,动作轻缓地拭去他手脚上的血迹,然后将他扶坐而起。
裕亲王痛得面色狰狞,眼前发黑,他索性阖上双目,露出了讥讽的冷笑,说道:“何必管我。”
蔚怀晟并未在意,只是望着狼狈至极的他,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蔑,反而言辞恳切道:“当年蔚氏一族横遭灭顶之灾,王爷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救下,那时我困于族人去世的悲伤之中毫无斗志,是王爷不厌其烦地一点点开解于我,又将六皇子托付给我,我毕生难忘王爷大恩。”
“今日为敌,我实属不愿。”
裕亲王的双目牢牢闭着,看不穿情绪。
纵使他坏事做绝,蔚怀晟也是难以对他痛下杀手,反而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