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大人态度强硬,便让我去把宅子里所有的客人都请到正厅,要叫王大人看看有没有叛贼。我便让另一个家仆去请人,自己带着阿才熟悉宅内布局。”
“走到半路,戴眼罩这人突然跑出,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脸上有疤的女人。家主确实有一个女客脸上有疤,就对他说现下所有的客人都要到正厅去。他听了就自己走了。当时我并没多想,以为二人是一路的。”
“可是阿才却神色紧张,人走远了他才告诉我,他幼时见过这人。”
“幼时?”宋知念见他这把年纪,他那亲戚想必同岁,便问:“何年?”
“阿才说是他十一岁时,正是元武六年。”
“十一岁时所见,如何能当真?许阿昌,你可是在戏耍我等?”宋知念平时有说有笑,唯有这种时候出奇地着急。
“这位兄弟,我并非戏耍,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幼时常和夥伴去延川城外一座山上玩耍,因错过下山岔道,在山里迷了路。好在那晚月亮又大又亮,借着月光走了很久终于看到火光,以为是家人上山来寻,稍走近些才发现。。。竟是一夥大漠人正在挖掘坟墓。”
众人一惊,月下掘坟,着实诡异!
“阿才他们都很害怕,不敢前行便躲在一侧,借着月光,又有火把,很清晰的看见他们将棺材里的尸骨取出来,似是在做什么法术。可做到一半,那左眼戴眼罩的人蹲下仔细查看尸骨,突然很生气地大骂起来,对着尸骨拳打脚踢,最后竟将那尸骨砍了个粉碎。等他们走了阿才和他的朋友跑回家,至此再也不敢去那,还病了好一阵。他对那人印象深刻,那日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掘坟毁尸,如此诡异之事,却是想忘记都难。
“我听他这么说,才觉得自己可能犯了错,这人之前从未见过。便想去提醒家主,还没到正堂就听见王大人非常激动,不停地说绛雪珠丶绛雪珠。。。”
“什么!!!“宫洛雪和林玉安登时起身,这一不淡定,倒是把宋知念吓了一跳。
“你再说一遍!什么珠?”林玉安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珠子的消息。
许阿昌也被吓到,睁大眼睛重覆道:“绛雪珠,就是沧州林氏秘宝,绛雪珠。”
“你怎会知道!那种情况下丶是谁会在那种情况下说绛雪珠?”林玉安急了,宫洛雪伸手拉住他,道:“林玉安,你让他先把话说完我们再问。你冷静一点。”
宋知念这下明白了,宫洛雪一行,必是冲着这珠子来的。便叫那许阿昌继续说。
“接着我就听见拔刀的声音,赶紧跑进去看见那戴眼罩的男人手持弯刀想杀那女人,家主拼命护着,还叫王大人帮忙,我自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担心家主受伤,连忙去叫人。等我带着文氏弟子们跑回来,见王大人的剑正。。。正将家主插了个对穿,那脸上有疤的女客,还有戴眼罩的人也倒在血泊中,弟子们赶紧去抓那王大人,可他空手也能将人劈飞了去,三两下就挣脱,从堂里跑出来大喊‘文氏叛乱,就地斩杀’,弟子们见家主断了气,都追着王大人过去要为家主报仇,那些兵士冲了进来,两边打成一团。我顾不得去看,拉上阿才就跑,混乱之中阿才被一箭射穿,没跑两步就倒地不起。”
“我实在害怕,又知柴房有一狗洞,就从那跑了出去。一路下山,我怕那王中元认出我,没敢回家,就跑去了晋州。过了好几年,后来听说王中元不在潞州了才敢回来。”
宋知念是第一次抓住文氏通敌案第一现场信息。
此人所述,和案卷所记大相径庭,一时理不清思路,便对宫洛雪说道:“宫兄,不如你们问。”
不等宫洛雪回答,林玉安便开口:“许大哥,你怎么这么确定当时听见的就是绛雪珠三个字呢?”
许阿昌端详林玉安一阵,道:“你是林松乔林家主的孩子吗?你和他眉眼甚为相似。”
林玉安一楞,他的相貌确实眉眼似父亲,中庭以下似母亲。许阿昌继续说:“林家主是文氏常客,自我十五岁到文氏开始,每一年都见他来住上一段时间。我曾听过话本说沧州林氏有仙缘,得秘宝,名曰绛雪珠,可令死者覆生。我很好奇世间是不是真有这宝贝,自从知道这位林家主就是沧州林氏之后,他每次来我都会抢着伺候,盼望着能见一见这秘宝。”
“可惜从未如愿,唯有一次,我听见家主对他说‘文氏心法有利于调节内息,缓解绛雪珠对经脉的影响,你应时常修习上部心法,下部心法切记需得文氏内力相辅在侧才可。’他们说完发现我已送茶入堂,就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