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们两个人分一包最便宜的方便面…她写书…开始根本赚不到钱…我打两份工…后来…她成功了…我的房租…我的衣服…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是我!我宁愿替她去死一万次!”
我再也支撑不住,伏在冰冷的桌面上,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二十多年积累的所有痛苦和此刻撕心裂肺的悲伤都哭出来。这间小小的公寓,曾经充满了我们贫穷却温暖的记忆,此刻却被死亡和怀疑的阴霾彻底吞噬。
就在这时,列昂尼德警官口袋里的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他迅速接起,低声交谈了几句,脸色越来越难看。挂断电话后,他看向拉赫玛尼诺夫少校,沉重地摇了摇头。
“技术队报告,”列昂尼德的声音干涩,“凶手不仅带走了波波娃女士的手机…还彻底格式化了她的电脑硬盘…所有数据…无法恢复…而且…”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凶手…把您和波波娃女士最后那段关于旅行的聊天记录…截图…设置成了她电脑的桌面壁纸…”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噎。寒意,比索洛维茨基最深的海水还要冰冷的寒意,瞬间浸透全身。带走手机?格式化电脑?即便凶手不做这些,警察也必然会找到我。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仅仅是为了污蔑我?还是…一种仪式?一个宣告?一个指向我的、冰冷而血腥的箭头?他在提醒我,我是下一个?那张被设置为壁纸的、充满生活气息的聊天截图,此刻在我脑海中扭曲变形,成了最恐怖的死亡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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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娃女士发给您的小说存稿,”拉赫玛尼诺夫少校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我从冰冷的恐惧深渊中暂时拉回,“您还有保存吗?我们需要拷贝一份带走,非常重要。”
“有…有的…”我用力抹了一把脸,努力找回一丝理智,“为了方便存稿…也方便她有时来我这里写东西…我专门买了台电脑…就放在书房…”我挣扎着起身,准备带他们过去。
就在这时——
嗡!
我扔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推送信息粗暴地跳了出来,冰冷的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异常刺眼。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屏幕。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彻底凝固。
文学城:您特别关注的作者【夜莺】刚刚上传了新作品!
夜莺!卡佳的笔名!
凶手!他用卡佳的账号上传了小说!
我的手指像生了锈的机器,颤抖着点开那条推送。页面跳转,新书的封面和简介映入眼帘。
书名赫然是:《玫瑰之夜》!
但…不对!简介下方,原本应该是书名的位置,被两个血淋淋的、充满挑衅意味的西里尔单词取代:
“来抓我!”
赤裸裸的挑衅!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拉赫玛尼诺夫少校也看到了屏幕,他脸色骤变,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号,语速快得像子弹:“技术组!伊万!立刻追踪这个上传ip!文学城!作者‘夜莺’,新书《ЛoВn mehr》!网址我发你!快!”
我则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指尖颤抖地点开了那本新上传的《ЛoВn mehr》。内容…比卡佳昨晚发给我的那份稿子…多了两章!我飞快地滑动屏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新增的章节…描写的是书中女主角(一个花店老板)死后,警察去询问她闺蜜的场景…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书里闺蜜的口供…那些关于两人关系、关于死者生活习惯、关于没有仇家的回答…那些安慰性的肢体接触…甚至…甚至闺蜜对警察说出那句“你会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吗?”的质问…都和我刚才对拉赫玛尼诺夫少校他们说过的话…一模一样!几乎一字不差!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为什么?书里的死者明明是个花店老板!不是作家!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矛盾…评论区的读者也炸开了锅:
“作者大大写懵了?死者职业忘了?”
“等等!这个死者描述怎么这么像‘夜莺’大大本人?”
“我记得大大说过被抄袭过…难道…是自传体?细思极恐!”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凶手…他不仅模仿小说杀人…他还…还在实时更新小说?用我和警察的对话当素材?这怎么可能?!他是谁?他在哪里看着我们?!
几分钟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拉赫玛尼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