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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梅城

在梅城,天色忽然暗沉下来,紧接着,一场雷暴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屋顶、街道上,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喧嚣都一并吞噬。原本热闹的街头瞬间变得冷冷清清,那些平日里热衷于吟诗作对、风流快活的小姐哥儿们,此刻都被困在了家中,没了消遣的去处,一个个皆是怏怏不乐。

待在家里的日子多了,各种琐碎的矛盾便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家宅不宁的事情时有发生。而在这梅城的上流圈子里,似乎根本不存在秘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迅速传遍各个角落。不久之前,祝温一就发现了这个令人无奈的“秘密”。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祝温一索性选择谢绝见客,想要在自已的一方小天地里寻得片刻安宁。然而,人往往就是这样,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总会主动找上门来,根本由不得祝温一拒绝。

江时皖仗着自已是大少奶奶娘家姐妹的身份,频繁地前来叨扰,每次来都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一般随意。有时,她还会拉上三五姐妹成群结队地过来。这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一见到祝温一,那眼神就像盯小豆子一般犀利,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热切地想要从她身上掘地三尺,挖出第一手的新鲜资料。偶尔,她们还会相互调笑,话语中满是对祝温一的挤兑。面对这些,祝温一总是安静地忍耐着,不与她们计较。此时的江时皖,优雅地依靠着沙发,仪态万千,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很享受这种氛围。

每次把这些客人送走之后,祝温一的心情都不免郁闷起来,那种压抑的情绪让她食不下咽。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次以后,就连阿栖都知道了,若是小姐见了这些客人,晚餐便只需准备些清淡简单的吃食。与此同时,祝温一也因为这些烦心事,提不起心情搭理许寒一。一方面,她心中对之前的某些事情仍留有芥蒂;另一方面,她觉得那些女人们这般为难她,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许寒一平日里招蜂引蝶的缘故。

其实,许寒一实属无辜。他整日忙于军务,根本不清楚后院里女人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加之近来前线战事吃紧,一封封战报不断从前线递送回来。若不是父亲指明让他坐镇后方指挥,他早就奔赴战场,在沙场上戎马杀敌了。他每日都在排兵布阵,忙得不可开交,胡茬长出来了都没时间剃,急得唇边都冒出了几个白泡。这边刚把电报发出去,那边新的紧急军情又送了上来。所以,在几次到祝温一那里碰壁之后,他便实在没有精力再天天往瑾年居跑了,只能想着等战报告捷之后,再好好处理这些事情。

下人们大多都是看菜吃饭的角色,见许寒一不再日日赶着回瑾年居,便都认为祝温一失宠了。虽然一应的准备表面上仍是俱全,但在态度上不免多了些轻蔑和散漫。阿栖因为与祝温一和许寒一离得近,虽不至于认为祝温一失宠,但也免不得劝上几回,话里话外皆是让祝温一去争宠、笼络男人心的意思。可祝温一对于这些劝说总是一笑置之,在她看来,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不过,若是说许寒一少了理她后有件好处,那便是江时皖终于丧失了兴趣,不再非要和她当好姐姐好妹妹。她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祝温一也因此得以松懈下来,好好整理自已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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