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童小声说道,“不过我会替周将军保守秘密的。”
周钰不敢笑,一笑便会扯着全身的伤口发疼,他只是扬了扬嘴角,摸了摸女童的头,从她身上汲取几分温暖,随即让她的母亲尽快带着她爬上去。
金来在城墙上看着周钰一遍遍被踩在脚下,每一次爬起来都愈发艰难,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
他好怕周钰下一次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想让人下去帮忙,却被周钰喝住:“不准下来!给我守住了!!”
金来不能违抗命令,哭着喊道:“王爷!祝姑娘在想办法开城门了!您一定要撑住!!”
周钰没有力气再回应,但他撑到了将最后一个求助的人送上绳索。
他终于再次攥住了那根绳子,扶着城墙缓了缓,蓄足了力气,要再度往上爬。
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巨石,轰然砸向了另一边的城墙,已然被砸了许多遍的城墙轰然崩塌了一角,悬挂在上的几根绳索随之掉落,其上的人连同下方的百姓悉数被埋于碎石之下。
周钰侧身望过去,看到了北戎军的最后一个投石器,虽然已经残破,但仍能使用。
再多投几块巨石,恐怕城墙那一侧便要彻底倒塌了。
“王爷!快上来!!”金来在上面冲周钰大喊,着急得翻过围墙,顺着绳索往下爬,要去拉周钰一把。
可他却看到周钰松开了绳子,在地上捡了两把弓弩,朝不远处的一匹战马走去。
“王爷!!”金来一遍遍朝他呼喊,周钰听见了,却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金来看到周钰用嘴型说了四个字。
“保护好她”。
在军营之时,周钰便告诉他,不管发生何事,他的首要任务,都是保护好祝绒。
金来以性命发誓,答应了周钰,所以此刻,他不能选择追随,只能眼睁睁看着周钰踉跄地骑上马,朝那投石器的方向奔去,没入了茫茫雪幕之中。
周钰的视线已然模糊不清,他只能凭着直觉闯过风雪,朝那高耸的黑影前行,他提前将仅剩的两颗炸药绑在弩箭上,可他的肩膀仿佛已经碎了一般,疼到几乎擡不起来。
当他不知第几遍掐着伤口逼自己恢覆清醒时,他猛然看见一道黑影从他右侧冒出来,他急忙抽剑防御,那身影却飞身朝他扑来,夺走他手中的弓弩,将他推下了马。
祝绒正在与城门内的镇北军一同极力破开城门暗锁,她此刻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心狠狠一坠,无法言喻的疼蔓延全身,令她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听到了兵戈声中,金来那一声声呼喊,却再也没听见周钰的回应。
她不敢想,不允许自己乱想,却已泪流满面。
这道坚固的暗锁工艺极其覆杂,有足足五层精密的机关,她用上了毕生所学,才勉强破了第一层机关,第二层不管她如何尝试,都无法破坏。
祝绒的双手满是血痕,她好像已经无计可施了。
她的爱人在门外死守,生死未卜,她却什么也帮不了他……
她紧紧攥着腰间的玉佩,用挤压伤口的疼痛刺激自己不能放弃,在她重新投入去解锁时,身后忽然传来“让开”的呼喝声。
怎么?还要阻止他们开城门吗?
真的不能,给他们一丁点微渺的希望吗?
明明是家,却为何要抛弃他们?
祝绒已泣不成声,感觉那些脚步声在不断逼近,直到有人拉她。
“滚!这城门我一定要打开!!”她猛地甩开那人,掏出一把匕首,眼神凌厉地望着来人,却忽地一怔。
眼前并不是方才那些要阻止他们开城门的百姓,而是身着戎装的镇北军,足足有四五千人。
他们身上无伤,每个人手持全新的军械,明显不是与她一同逃进来的将士们。
这些人……是本该遵旨堵住南门的镇北军……
他们为何……
“姑娘,我们来帮你开门。”为首的将士朝她伸出手,摊开手心。
他递给她一把粗重的钥匙。
祝绒楞怔一瞬,眼角的眼泪倏地滑落,她立即夺过钥匙,插进了开锁的孔里,随即听见给她钥匙的将士朝身后所有镇北军发布命令,让他们即刻运军械上城墙,在城门打开之时一同朝北戎军发起攻击,为百姓和存活的将士们进城争取时间。
祝绒的手颤抖不已,又因为沾满了血又湿又滑,几度都拧不动钥匙,那名将士在她身边蹲下,接手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