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了一声,随即长剑哐当落地,倒在周钰自立的牌位旁,扬起几抹血滴,溅到牌位的字上。
“朕有要事处理,你先带着你的东西出去,暂留宫中。”
周钰闻言,擡头欲看萧元祁的神情,探究这是不是放过的意思,可萧元祁已然转身,态度无迹可寻。
他只能听从命令,一一将牌位装回包裹里,在拿起自己牌位之时,萧元祁忽然开口:“你的留下。”
周钰的手一顿,心几乎要漏掉一拍。
这是……接受这一提议了吗?
周钰克制住心中扬起的欢喜,轻声放下那块牌位,起身告退离去。
他走出门外,凉风扑面而来,他才察觉自己早已满额头冷汗,伤口渗出的血已染红了衣裳。
张然满眼着急地迎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周钰,低声问道:“如何了?”
周钰借着他的力,往殿外的角落走去,擡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扯唇笑了:“应是成了……”
张然嘴一扁,当即便要哭出来,周钰笑得更深了:“阿然长大了,还是这么爱哭。”
“还不是跟王爷学的?”张然抹了把眼泪,看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周钰,“太好了……”
周钰也不禁湿了眼眶,拍拍他的背:“没事了……”
此处离大殿已有一段距离,百感交集的二人没有听见,那一声牌位倒地的响声。
牌位上沾了血的“周钰”二字,被萧元祁踩在脚下,几度碾压。
“满门忠烈动不得,朕便让你尝尝千古骂名的滋味。”
*
姜玥自从宫中逃出来后,即便有范青梅的陪伴,亦极少展颜欢笑过。
她寝食难安,日日从姜尚元处打探萧文善的情况,生怕他在宫中受人欺负。
得知萧元祁因为她的“死”而对萧文善的态度有所好转时,她并不觉得感动,而是可笑。
夫妻数十载,她的身份一旦有疑,他便变得如此无情无义,只有她死了,孩儿才能得到父亲不知能持续多久的怜惜。
这不是爱,只是萧元祁为了让自己心安罢了。
而且在萧元祁决定困死齐州百姓,让他们自生自灭时,姜玥对这个男人最后的一点幻想都破灭了。
或许他从前是一个好丈夫,好君王,可人是会变的,萧元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怀天下丶令她倾心不已的萧郎了。
姜玥本期待着齐州一战平息后,能与周钰详谈,争取拉拢他手中的兵权,怎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周钰进京,生死不明,她便愈发没了主意。
此时,祝绒忽然说要见她,令她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这姑娘会因为周钰一事受到打击,暂时没有心思见她呢。
姜玥戴上纱帽,在张毅的护送下去了作坊,敲响了祝绒的房门。
“进来。”
祝绒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稳重,姜玥推门而入,看到她正坐在桌前制灯。
她仍面带病容,披着一件长袍,长发半挽着,看上去比往日更加娇弱柔美。
姜玥进来,祝绒并未看她,也没有起身行礼,只是继续制作手中的花灯。
从已经架好的灯架看来,这是一盏十分繁覆的花灯,桌面铺着许多红色糊纸与挂饰,最显眼的,是其中一张写着“囍”字的纸。
“祝姑娘可是在制作长明灯?”姜玥轻声问道。
“新婚之夜,长燃长明灯,祈愿长命百岁,白头偕老。”祝绒微微一笑,“可这到底都是美好的愿景罢了。”
言罢,她擡眼看向姜玥,毫不客气地打量起来。
“皇后娘娘与婆婆长得确实相像,只是娘娘保养得好,婆婆就没有这样的服气了,丈夫孩儿皆因战乱而死,只剩她一人,孤苦伶仃。有时我还庆幸她神志不清,不然如此苦楚,谁能承受得住?”
姜玥垂下眼,语气惭愧:“往日种种,是我对不起姐姐,多谢祝姑娘对姐姐长久以来的照顾……”
祝绒并未搭话,继续完善着手中的灯架,姜玥便顺着话头,将要说的话悉数说了:“上次在京城,我的人误会你与韦慧白勾结,意欲暴露我的身份,险些害你丧命,虽非我所愿,但我难辞其咎,在此向祝姑娘赔罪,希望你与周将军可以原谅我。”
“我脑袋挨这一下,周钰已经替我报了仇,我自是已经放下了。”祝绒答得爽快,而后话锋一转,“至于周钰是否愿意原谅您,皇后娘娘得问他,不过他能否从皇宫活着回来尚且不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