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是要还的。”

“大环境独独靠你自己是无法改变的，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路城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来，“打不过就加入。”

“……瞎说什么呢你。”梁雾朝他翻个白眼，知道这只是转移重点的玩笑话罢了。

路城也只是沈默地笑着，刚好服务员走过来上了前菜，他便也借机打住这个话题不再继续。

这顿饭磨磨蹭蹭吃了两小时，每一道course的量不大，但胜在数量多味道好，梁雾吃得也很开心，甚至又追加了一杯白葡萄酒和一杯鸡尾酒。

不出意外，饭吃到最后，梁雾早已经有了醉意。

服务员来为他们结账，账单反扣在桌面上。

“刚到温哥华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太习惯。”在梁雾投来疑惑眼神后，路城继续说，“因为这里吃饭结账的方式，让我觉得美国人是不肯进步的笨蛋。当然了，我有些夸张，不过你该理解我的意思吧？”

他嘴角又牵起笑，梁雾虽然点点头，但他还是继续一番解释：“在美国餐厅里吃饭，结账还要分三步骤——服务员拿来账单，核对以后要把信用卡夹在账单里，服务员拿走账单回去刷卡，再把小票拿回来让你签字，并且填写小费金额……”顿了顿，他啧一声，“有些商家还算仁慈，会算好百分比的小费让我check，那些需要手动算小费的我是真的会火大。”

说是这么说，除非碰到服务态度真的奇差无比的个例外，每次路城的小费给得都十分大方。毕竟在北美，服务员只会拿每个地区的最低时薪，而服务客人得到的小费才是他们真正靠活的东西，而小费的金额是根据客人们对服务态度的满意程度所决定的，除非是遇到那种蛮不讲理又没有好态度的服务员外，路城通常情况下都会毫不犹豫的多给一些。

服务员又折身回来，将输入好金额的刷卡机器轻轻放到路城手里。

“有的餐厅忙起来，结账就要个十几分钟，真的很离谱。”调出手机绑定的银行卡界面，轻轻在结账机器上tap一下，‘滴’一声结束，路城将机器返还给一旁的女服务生，并说‘不需要发票，谢谢’，才继续对梁雾进行刚才的话题，“看吧，这多方便，也不浪费时间。”

他略抱怨的模样让梁雾忍俊不禁，她说：“确实——”

她又停了下来，猛然才发现，现在自己连对方的抱怨都会下意识觉得可爱又有趣。

上高中的时候总是听方词玉在自己耳边念叨：喜欢是每天都想要见到这个人，想和他每日黏腻在一块儿，最好是二十四小时都能在眼前看到ta。

等自己真正恋爱，梁雾才有了更清楚更具像化的理解。实际上每天见不见到面并不重要，她觉得只要两个人处于同一空间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发现对方的‘可爱’之处，并且觉得是在享受这段感情就好了。

梁雾在车里跟着音乐轻轻哼唱，头斜靠在车窗上，窗外的夜色风景不断后退，分离的路灯在车子行驶的速度下连接成一道道虚幻的平行线，她眼睛轻轻眯起来，又悄悄转头看了看正在开车的人。

路城习惯性左手开车，手臂微微屈起搭在方向盘上控制，另一侧胳膊靠在中间的储物盒上。路边的灯光随着车子行驶前进，偶尔会分一片光亮进来，这道光便从他的身上掠过，脸孔忽明忽暗。

分明是两个人都沈默环境下，梁雾却忽然就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怎么了？”像是看出她突然间的情绪转换，他问。

“没什么。”梁雾笑了笑，“只是很喜欢当下。”

刚好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下，他没转头，仍是看着前方，“今晚去我家？可以吗。”

她一怔，又觉得好笑，“有什么不可以的。”

“问问，这半夜三更，也不怕我把你随便拉去哪里对你下手。”

梁雾斜着眼看过去，又因为酒精在作用，哼了一声：“有胆你就试试。”

路城笑了一声，手脱离方向盘一秒，半举起在空中，顺着她的话安抚：“没胆，怎么敢有胆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