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
伽月提出这个疑问,便不说话了。这是无法隐瞒的事,即便现在不说,待晚上真正行动时,也会暴露出来,思无涯本身也是知道她夜里视物不清这件事的。大概没有记在心上,便未考虑到而已。
思无涯睁开眼。
他背上的伤还未痊愈,伽月还有用,他也还未厌烦伽月,所以方才只是一时恶趣味,逗弄着玩儿的,即便伽月不求,他也会将人全头绪尾的带回去。
但他忘了一件事。
忘记了伽月眼睛夜里视物不清。
思无涯金瞳里泛起明亮光芒,薄唇上扬,是真的笑了。
如此一来,一个“瘸子”,一个“瞎子”……更有意思了呢。
伽月屏息等了一会儿,见思无涯并没有后悔和丢下她的意思,方安心。
这可能也是“疯”的好处,别人大抵会觉得困难加倍,会反悔嫌弃,而后弃之不顾……而“疯子”可能则会兴奋加倍,觉得更为有趣了。
伽月不是不担心的,感觉这样的两个人,要从这匪窝中逃出去,简直天荒夜谈,无疑自寻死路。但什么都不做,更无疑坐以待毙,还不如冒险搏一搏。
她一向这样,再害怕恐慌,只要有一线生机,再薄弱纤小,也会去竭力勇敢的抓住。
今晚想必是艰难的夜晚,伽月没有去问思无涯具体如何去做,一则怕交谈太多引起外头注意,二则思无涯不一定会说,反正就他们二人,要如何做,她配合便是了。
夕阳褪去最后一层金光,夜晚徐徐降临。
匪寨中飘来酒肉香气,外头的守门人换班去吃饭,有人送来晚饭,解开思无涯与伽月身上绳索,监视着二人进食。料想他们也不至于在饭菜中动手脚,伽月勉强吃了几口,思无涯则只喝了些水,他本来食量便不大,眼下显然没什么胃口。
山匪倒无所谓他们吃不吃,收拾完食盘,将他们重新绑缚好,便离开了。
毕竟是匪窝,夜晚也并未大肆点灯,整个山寨里头唯有有人的,以及还在议事的屋里点着灯。
大抵因为思无涯的太子身份,木屋里也留了盏油灯,微小一簇灯火,不甚明亮,却总比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好。
夜渐深,万物伏于夜,趋于无声。
寨中也逐渐安静下来,山上巡逻与站岗的轮番当值,明日起,与朝廷间最强烈的抗衡之战便将打响,山匪们也要养精蓄锐,以迎击敌人。
木屋的守门人拄着长棍,几人喝了些烈酒,抵挡初秋寒意与困意,侧耳倾听了半晌,木屋里头悄无声息,隔着门缝朝里看,尊贵的太子殿下与他心爱的女人背靠背,各自垂着头,已经睡着了。
不亏是太子,这般境地还能安然入睡。
守门人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站着。
屋内,思无涯睁开双眼。
伽月察觉到这细微动静,紧跟着擡起头,也睁开眼睛。
“软鞭手柄,打开。”思无涯侧头,极低声吩咐道。
他的软鞭上镶满宝珠玉石,被山匪们垂涎,却暂未被收走,欲待明日那韩三刀与大当家的回来亲自收缴,于是它得以仍留在思无涯身边。
软鞭如一条小银蛇,安静盘伏于思无涯的手臂上。
伽月活动着手指,努力的先将鞭子从思无涯手臂上取下,幸而绳索未曾绑到手腕,小臂尚可活动。
这个过程中,她的手无法避免的会碰触到对方肌肤,也顾不得许多了。好在思无涯虽眉头拧了好几次,却终未发作。
看来危急情况下,许多毛病也尚可克服。
随后,伽月又根据思无涯的指示,艰难而小心的打开软鞭细长的手柄,手柄设计的相当精巧,外表看简直天衣无缝,绝不会有人想到,手柄中还另有乾坤。
里头藏着一把小刀。
小刀只有一根手指长短,薄薄的一片,乍看并不起眼。
伽月小心将它取出,思无涯接过,之后的事,便无需伽月再插手了。
袖珍小刀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思无涯用它三两下便割断两人身上的绳索。
紧接着,伽月借着微弱的灯火,注视着思无涯用小刀挑起软鞭上的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宝石,指尖用力一捏,宝石裂开,露出里头两粒米粒大小的白色小丸子。
思无涯将其中一颗放进口中,压在舌下,看一眼伽月,伽月反应过来,学着他的样子,将另一粒放入自己口中。
而后,思无涯再从鞭身上挑出一颗黑色宝石,在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