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住
有过上次处理鞭伤的经验, 这道伤口便要简单很多,伽月很快便清理好,松口气, 睁开眼,撒上药粉,算是大功告成。
思无涯唇色黯淡,失血与奔波令他看起来疲累, 他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又休息了一阵,方面色稍缓。
伽月将摘来的柿子与思无涯分了,各自吃了几个,聊以果腹。
日升正空,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阳光灿烂,山中气温适宜,但一直待在原地并不妥当。
谁也不知山匪会不会出其不意寻到这里来, 伽月一直暗暗留意四周,也并不见其他人出现, 再看思无涯,似乎今日也并未有其他打算, 那么, 势必还得暂时待在山里。
“往前走, 找个洞穴。”思无涯说。
伽月也正做此想,得先找个藏匿栖身之地, 稳妥些。
思无涯站起来时趔趄了一下。
伽月本能伸手想要扶, 刹那想起他的避讳,此时也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 想必他不愿人碰触的,于是便缩回手。
思无涯很快站稳了。
这次伽月走在前面,边走边四下观察,寻找适合藏身与休憩的洞穴。
林间山路,自是不好走。
但思无涯似乎也走的太慢了些,伽月甚至不得不停下来等他。
怎么回事?
昨晚他明明行的很稳健啊。不过如今伽月回想起来,其实昨晚思无涯走的也并不快,只因伽月看不太清,刚好可以跟上他的速度。但确实不似眼下这般吃力。
难道因为昨日急行,腿伤加重了?抑或因肩伤之故?
伽月有点担心,回头去看。
只见思无涯面色苍白,不过这么短短一段路,居然额上冒汗。他的腿也在不明显的轻抖,仿佛每一次迈步,都很费力,很痛。
伽月说:“殿下,我扶你吧。”
思无涯冷冷看她一眼,不予理会。
好吧。
伽月也不再多说,便放慢脚步,迁就思无涯的速度,陪着他慢慢往前走。
看来应该是昨晚的奔走加重了腿伤,再加上肩伤,思无涯走的的确有些艰难。伽月时不时回头,怕他坚持不住或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到时她恐怕跟着倒霉。
伽月边走边看,发现了合适的树木,于是上前,使劲折断了其中一根粗细均匀的树干,而后除掉上面的枝叶,只留下三角的形状,做成了个简易的拐杖。
“将就着用用吧,可以省力一些。”
伽月将拐杖递到思无涯面前,也不抱太大希望,做好了被他忽视或丢开的准备,那样的话,她就自己用。
然而思无涯睨了一眼,却接了过去,撑在胳膊下。
伽月微微扬眉,趁机又折了根细一点的枝条,说:“殿下,你牵着我吧,更方便点。”
这样伽月就能够专心看路,寻找洞穴,而不用时时担心,回头看思无涯了。
伽月也只是试试,觉得思无涯定不会答应。
果然,思无涯金瞳冷然,看也不看那枝条,更别说接。
伽月眨眨眼,也不在意,丢掉枝条,正要转身,手腕上突然一紧,低头一看,却是银色软鞭缠在了她手腕上,另一端则在思无涯手中。
“孤若摔了,你就自断其臂。”
思无涯脸色苍白,几分虚弱,气势却未减弱,语气森然。
伽月哦了一声,大抵因为他受伤的缘故,听到这种话却不像在太子府时那般害怕。
她手腕转动,握住软鞭,转身向前行。
从远处看,娇小灵动的少女,华贵俊美的青年,以一根鞭子相牵,秋日阳光烂漫,林间色彩斑斓,风吹过两人衣衫,衣角轻漾,是画师笔下可以入画的美景。
经过一段时间的跋涉,终于寻到处不错的洞穴。
穴口很窄,隐在浓密的藤蔓之后,里头却很宽敞,洞顶高阔,且洁净干燥无异味,距离水源也不远,隐约可以听见潺潺水声。
伽月用树枝大略扫了下地面,便与思无涯各自坐下来。
二人都有些疲累,思无涯本就日夜颠倒,昨夜几乎未睡,伽月清晨虽睡了会儿,却也一直紧绷着,未曾睡好。
思无涯背靠石壁,眉头微蹙,已闭上眼睛。
伽月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坐了片刻,也合上双眼。
醒来时已是黄昏,伽月伸展双臂,大大伸了个懒腰,这一觉居然睡得很不错,顿时体力与精神都恢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