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的,而对面的姑娘却干净明亮,叫他本来极力克制的心绪再次掀起波纹。
“你……”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更怕口不择言会将那股磅礴的爱意一股脑宣泄出来,那会吓到她。
而正当他决定一言不发慌乱逃离时,姑娘却靠了上来,用不知从哪里摸出的海棠绣花帕贴上他的脸,在上面轻柔擦拭,指尖隔着薄布反覆摩挲他的侧颜,隔得那样近,他的震惊也在那一刻一览无遗。
燕斯南从沈清榕透亮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窘态,他脸颊不知何时蹭上墨色,连带着将她的白帕也染黑了。
“哎呦——沈姑娘怎来了这!”太傅匆匆跑来,疑惑问。
沈清榕顿了顿,妥善收起帕子,扬起一个清丽无害的笑,貌若羞怯对老夫子作礼后,转向他垂头:“本无意冲撞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燕斯南的视线落在她平缓的肩头,眼中翻起浓雾,即便劝说自己多次,当再次见到卿卿时,他依旧无法遏制自己。
后来顺理成章,他努力避开沈清榕,却又总无意见她与左相一道,仿若自从那一次的失态后一切都有所不同。
燕斯南不再像儿时那般顽劣,某些时候他忽然理解了云琅后来的模样,亦有些愧疚。
可疑惑的是,沈清榕似乎不若他记忆中那般,她不是那样沈默寡言,亦不是那样会被他逗弄的羞怯脸红的姑娘。
唯一可言的是他竟又逐渐与她靠近,无法抑制的想要接触她,而且她好似也是如此。
时光流水般送皇宫每一处殿宇内淌过,他不再信任太后,且更早布局,带着前世的记忆在那一切未发生时妥善断了所有太后可能的触手。
无论京城还是青州亦或是全壁国各处。
燕斯南在太后眼里兴许还是那个顽劣又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太子,无论是谁也想象不到年仅十馀岁的他体内藏着一个三十有馀的过往。
当然,再次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沈清榕也不知道。
他带着疯狂抑制的爱意看向她,是宠溺,也是感动。
本无意感慨世间多变,辗转无数次还能将二人凑成一对鸳鸯。
燕斯南兴许也想明白了,他始终都是那个最早明晰目标的燕斯南啊。
当再次走到当年的转折点时,他在父皇正欲宣读立他为真正储君那前一夜将他最信赖的亲弟推上东宫之位。
他这个最信赖的弟弟是最后一张底牌,前世却在年幼时无意惨死于太后的魔掌下。
燕斯南承认这是个大胆的决定,但他不必担忧。
太后的党羽悉数除尽,这一次的沈嵘在他布下的巧计里成功将那误打误撞的东西隐藏,剩下的他也早已教予弟弟应当如何。
最后的最后,他记得上一次结束前祁怀晏飞信对他无意间提起的一句话,如今也格外清晰。
他说他想为了自己努力一次,这辈子第一次想为了自己争取一次。
燕斯南从未想过重来一次他还能有幸得见卿卿,看见她从不责怪他的模样,他愧疚得很多次都差点红了眼。
庆幸现在身边的她没经历过那些,也庆幸她不记得那些,以及她从不埋怨他辞去本唾手可得的帝王座。
他带她从京华开始启程游玩,她记得卿卿喜欢看水,便南下,直至霖州恰逢灯会。
一道吆喝声响起,他一瞬间想起那根绳结。
明瑜那次与他说后来叫做福缘结。
是他与卿卿一同编的,想必就是这时候,只是……这一次他与上一世地位不同,心境也不同。
绳中有银光流转,这一次他看着她手指灵动穿梭在长绳中。
“你不试试吗,太子哥哥。很有意思哦,而且不是说要两个人一起才能……长长久久吗?”她出口询问,声音落在后面几个字上时却越来越小。
燕斯南一怔,接过她递来那枚编织到一半的绳,喃喃:“你叫我什么?”
太子哥哥……
那是后来她与他在深宫中调侃时才得来的称谓。
无论如何回顾,上一世在那之前的现在,从来都是没有这一句的。
沈清榕难得的沈默了,指尖绕着杂乱的线,没再擡头看他。
他忽然泛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卿卿?”
“你……”
燕斯南不属于这个年岁的眸光对上她愕然擡起的眸子,仿若跨越数千光阴,跨越无数不可描述时光,是陌生,是试探,是不可置信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