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嫁人 [v]
软玉轩是姜芙的闺阁,姜蒲虽是她亲长兄,但若非必要,他从不会踏足软玉轩。
然而眼下他却是在姜芙不在府上时径自来到这轩中屋阁里等她,这如何能不让姜芙紧张?
姜芙连忙扯扯自己身上衣裳,再咽了咽口水,缓缓走进屋里。
阿兄是为了何事而来?她得拿捏清楚了,才好应对。
篆儿也真是,怎不到这外边来等着她告诉她阿兄在里边呢?
若是晓得阿兄在屋里,她就不这般快进屋来了,这会儿她是退也退不了,她若是此时再退出屋去,不论阿兄更是为了何事而来,她的举动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不可先自乱阵脚。
只要不是为着阿溯的事情,其馀的,她都能应对得来。
然而,姜芙努力自我镇定而深吸的一口气还未呼出,便见她才在心中抱怨不给她递话的篆儿低着头站在神色阴沈的姜蒲身后。
见得她走进屋来,篆儿这才擡起头来,一脸苦色地看着她。
阿嫂于筱筱则坐在姜蒲身旁,看着姜芙亦是一副明明情急却又碍于姜蒲在旁甚么都不敢多言的模样。
姜芙不傻,见得这一副情况,心中已明了她的阿兄是为何出现在此处坐等她回来了。
这一瞬,姜芙心中却是没有方才将将跨进门槛时那般紧张了。
或许如此,也好。
否则她也不知如何开口同阿兄说才好。
现下倒是省了这一步了。
终究都是该让阿兄知晓的,或早或晚罢了。
如今早一些,往后她便能光明正大地去见阿溯,无需再在阿兄阿嫂面前藏着掖着。
“阿兄,阿嫂。”姜芙心思飞快转着,不忘上前同兄嫂福身行礼。
“怎的淋得浑身都湿透了?若是染了风寒可怎得了?”只见于筱筱自椅子上站起身,神色担忧地朝姜芙走来,“赶紧先去换身干净衣裳。”
于筱筱既不问她去了何处,也不问她为何穿成这般模样,只一边朝她走来一边朝她使眼色。
显然她是有意不在姜蒲面前提这些话,一心想将姜芙从自家男人面前拉开。
只是,姜蒲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在于筱筱将姜芙拉走前又是沈声问道:“穿成这般模样,是上何处去了?”
说话间,他目光落到姜芙拿在手上的花儿。
一枝绯桃,一枝芍药。
皆是今日沈溯送给她的,前边她自慈幼局离开得匆忙,却也没有忘了他送她的这两枝花儿。
“官人,且先让酥酥去换身干净衣裳,你再问她也不迟。”于筱筱柳眉微蹙,劝着脸色愈来愈阴沈的姜蒲道,“她这要是着凉染上风寒,回头心疼着急的还不是你自个儿不是?”
“她都这么湿淌着不知多少时辰了,还怕再耽搁这一时半会儿的?”姜蒲丝毫不听于筱筱的劝,他盯着姜芙,压制着胸前里的怒火,不容置喙道,“你今日要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月内都休想出这软玉轩!”
姜芙难以置信地看着面色阴沈隐含怒意的姜蒲。
于筱筱心中为姜芙着急不已。
她昨日发现了姜芙这几日的不同寻常,本欲瞒着姜蒲好好打探清楚并同姜芙问清楚了,再做决定是否将这事告诉姜蒲,谁知已然做好趁着养伤这些日子好好陪伴家人的姜蒲今日非要带着妻子与姜芙到勾栏里听戏,不想却被下人告知姜芙已经出府去了。
他本想等等姜芙便会回家来,不想这一等便是大半日过去,正要差人去寻人,篆儿正巧回来,自是逃不了姜蒲一通询问。
篆儿内心矛盾不已,着实想将实情告知姜蒲,奈何她又答应过姜芙替她瞒住姜蒲夫妇,最后是情急之下胡诌了个理由勉强骗过了姜蒲。
不料姜蒲不过是将信将疑地多问了姜顺一句,便让篆儿为姜芙编的谎话全白费了。
于是在姜蒲严厉的责问下,她不得不将实情相告。
然而为免姜芙会被责罚,篆儿还是有所保留了,她只道娘子这些日子都是到西城外郊的园圃去,其馀的便未有再多言。
即便如此,却还是令姜蒲怄出了一肚子火气。
他虽非心思细腻之人,可由姜芙这几日频频去往沈溯那儿的情况来看,他也能猜想得出来她必有事隐瞒。
只怕又是与那苏泽相关!
他已同她说过不知多少回苏家那儿郎非她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她偏是不信,莫不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