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长兄的还能骗她害她不成!?
还以为前几日她是当真开窍,晓得他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了她好,才会那般信誓旦旦地言明从今往后不再同那苏家郎有往来,不成想竟是为了能让他不再为此事严管于她而胡编来诓骗于他的!
酥酥这孩子,他是愈来愈管教不了了!
这还亏得他发现得早了,若再拖些时候,待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在疆场上从不畏敌的姜蒲这会儿竟不敢再往下想。
再看姜芙穿得不成体统且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姜蒲胸中火气就愈甚。
于筱筱看看姜芙又看看姜蒲,担心极了他们兄妹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又变得紧张起来,焦急地回到姜蒲身旁来,低声怨他道:“官人你这是做什么?你总是甚么都还未了解清楚就斥酥酥,你这般会让酥酥纵是有话都不敢同你说!”
姜蒲听着于筱筱的话,眉头虽然仍是紧紧拧着,但面色却是缓和了不少,显然是将妻子的话听入心了。
“前边过来时你可是答应了我无论何事都不着急同酥酥置气的。”看到姜蒲神色微松,于筱筱心中也舒了一口气,愈发低声嗔他,“且先听酥酥如何说。”
姜蒲极力顺平自己肚子里的火气,听于筱筱的劝,将面色与语气皆放得平缓,“好,我不气不恼,我就好好听她解释。”
他要好好听听她又要拿甚么话由来骗他!
于筱筱这才又折到姜芙身旁来,一边同她使眼色一边轻声道:“你阿兄总是这般急脾气,酥酥你莫同他计较,便说说你今日是到哪儿去了。”
于筱筱语气温和,姜芙自是看得出来阿嫂这是在劝她莫在阿兄这会儿正是气头上时再添柴浇油的,能不说的,便且先不说。
姜芙对于筱筱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晓得了。
于筱筱心舒了一口气,柳眉也舒展开来,心道是酥酥晓得莫惹急官人就好。
谁知她这一口气还未舒完,便见姜芙坐到姜蒲身旁,搂着他的胳膊,娇声道:“阿兄,我想嫁人了。”
于筱筱狠狠一怔,酥酥……说了什么!?
姜蒲更是怔楞得这一时间忘了生气,只见他只是一脸震惊地怔怔问道:“不知谁家郎君入了酥酥的眼?”
姜芙满目星光,嘴角上扬,贝齿微露,眸中面上都是掩不住的欢喜:“平阳侯府的长公子沈溯。”
屋阁中的气氛顷刻凝滞,安静得落针可闻。
于筱筱一脸惊愕,姜蒲震惊的神色有如僵在脸上,篆儿则是目瞪口呆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这也是她始料不及的。
娘子可知自己说了什么!?娘子这是……这是疯了吗!?
“酥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还是于筱筱率先回过神,慌不叠地上前来将她自姜蒲身旁拉开,将她往旁屋的方向带,“你这是被雨水淋得糊涂了?快快去换身衣裳!篆儿,快去请大夫!”
“站住。”姜蒲擡眸看向被于筱筱带着离开的姜芙,神色却是出奇的平静,“酥酥方才说了什么,我方才有些走神,并未听清,你再说上一遍。”
“官人,酥酥她——”于筱筱深知姜蒲的脾性,晓得他此刻愈是不动声色,心中就愈是恼怒,还想再劝他些什么,却见姜蒲忽尔拍案而起,怒喝道,“让她说!”
姜芙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直面着怒不可遏的姜蒲,神色坚定道:“阿兄,我心仪平阳侯府的长公子沈溯,我想嫁给他为妻。”
“混账!”姜蒲怒目圆睁,“你晓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阿兄,我晓得,我说的都是——”
“说的都是放屁!”姜蒲自幼在边疆军营里长大,身旁尽是些口无遮拦的粗人糙汉,他自己本也是个粗人,从不会说些拐弯抹角文绉绉的话,但碍于妻子出身书香门第,幼妹又是金娇玉贵着养大的,是以平日里在家中说话时他都会注意些分寸,但此刻他气极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直将往日里的粗鄙给曝了出来。
“前几日你还拼死拼活地想嫁给那狗屁苏泽呢!”姜蒲瞪着毫不畏惧的姜芙,满肚子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那是前几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姜芙也被自己兄长气到了,当即梗着脖子怼了回去,“以前是我瞎了眼看上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现在悔了!”
“这感情之事也就只有你这不晓事的说悔就悔!”姜蒲没想到姜芙非但丁点不觉错,反还同他争执,气得怒火中烧,“那姓苏的是个狼心狗肺的,你就怎知你现在看上的那什么长公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