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管窥一豹’,并不全面。”胥臣辩道:“如今夷吾公子虽有□□倾向,但他毕竟是先王之子,名正言顺。再加上原先晋国上下就对骊姬极为痛恨,这时的党狱政策,只要以‘清除骊姬馀党’为名,在晋国内部就掀不起太大风浪。”
“那你说怎么办?”魏犨一气之下,“撂挑子”给了胥臣。
“而今之计,恐怕只有‘以退为进’了。”坐在重耳身边沈默了许久的狐偃终于出声了。
“以退为进?” 先轸念叨着狐偃的话,很是不明白地问他道,“我们如今已退出晋国,除了翟国还能往何处退?”
“翟国是公子的母国故可退,他国家是公子的盟国,亦可退。”狐偃十分认真地说道。
“狐大人说的莫非是公子身上携带的那张图?”赵衰突然擡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问。而重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舅父,这可是违反先王祖制度的啊?”
狐偃叹了口气,劝重耳道:“先王对你无情,新君对你无义,既然如此,违反祖制又何妨?”重耳见他说得有理,便没再出声。而“暮虹之约”以外的狐毛,则被他们“云里雾里”的话说得“云里雾里”,他有些不耐烦,跳起来道:“子犯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狐偃见他想一探究竟,便站起身来慢慢地向他解释起来。“昔日武王伐纣,诛杀暴君,及周朝建立,天下太平,武王常对帮其夺得天下的各位姬姓兄弟心怀感激。为答谢兄弟情分,他命人将各位姬姓诸侯王所在的封土绘成地图,之后分发至各人手中,命其他异姓诸侯国‘见图如见天子’。这就是公子所携带的‘御图’的典故。”
“哦!”狐毛这时才有些明白,只是不一会儿,他又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有这个好东西,当初骊姬追杀公子的时候,为何不用?”
狐偃好像提前就知道了自己的兄长会有这个疑问,便很是淡然地说道:“此图虽好,但需谨慎用之。连年的战乱,如今的‘御图’已残缺不全了,除了公子手上的这一张,仅剩的另一张在周天子襄王的手上。世人常说,握有此图,便胜过千军万马。毕竟执此图打开各异姓诸侯的城门易如反掌。这也就是先王当年嘱咐公子不得将其私自用在个人之事上的缘故。”
重耳听完狐偃的描述,长叹了一声道:“当年齐国欲称霸之时,父王便把此图交到我的手上,嘱咐要我辅佐太子申生,共同捍卫周朝王室。谁承想,世事变迁,如今这图却成了我保命的工具了。”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在晋国时候的场景,心中都很不是滋味。重耳虽然也十分想念家乡,但他心里更清楚,此时更为重要的事是躲避夷吾公子的追杀,保护自己和兄弟们的安全。“与其在此处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重耳号召道,“离开翟国,我们还有别处可去;离开翟君,我们还有他人可依。如此有何可惧?”
“公子说的是。反正都是要回晋国的,多去几个国家又何妨?”胥臣一鼓作气,第一个站起来表态支持。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来,表示愿意和重耳一同远行。
而向来谨慎的赵衰见状,在心中琢磨了一番之后,也觉得只有此方法可行,便也起身道:“既然如此,出门所带物品我来安排,公子尽管放心好了。”
重耳站起身来,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的这些好兄弟们,笑道:“上天待我甚厚!让我重耳能有你们这些好兄弟!”
魏犨笑道:“公子这话真是折煞了我们。能与公子称兄道弟才是我们的福分呢。公子尽管放心,您去哪里,我们便跟您到哪里。”
重耳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各位兄弟的肩膀,郑重地点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