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五日，赵桓被禁将近一个月，始终未能见到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这天突然接到了二帅的指令，要他去球场观看踢球比赛。无尽的煎熬终于要看到尽头了，依旧在忐忑不安中的赵桓稍感到了一点儿解脱。无论如何，结局毕竟就要到来了，在他的内心深处，总还存着一丝希望，他总不相信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

完颜宗翰宴请手下的将领，下令宫嫔们立即换装侍酒，不服者处死。因所征女子数量不够，郑芊芊、徐美婵、吕若秋、张雨亭、曹绿绮等宫嫔刚刚被强行拉出了皇宫，由开封城府衙差押送入金营，正在金营中惶恐不安地面面相向。

吕若秋道：“郑姐姐，真的要换装侍酒吗？”

郑芊芊道：“我就是死，也不会侍奉金人。”

徐美婵道：“我也是。”于是她们三人，拒不换装。

张雨亭、曹绿绮迫于无奈，只得换上了金人侍女的装扮，二女走了过来，看见她们并未换装，不由大吃了一惊。

曹绿绮道：“你们怎么还未换装？不怕被斩头吗？”

徐美婵道：“身为大宋的嫔妾，又怎能变节侍奉金人？”

曹绿绮道：“我们也不会对不起皇上的，还是先静观其变吧！”道完，她拉着张雨亭走出了帐外。

大帐之外早已伫立了数十少女，宫娥彩女居多，杨调儿和陈文婉也在其中。萧庆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竟少了三人。

萧庆道：“郑芊芊、徐美婵、吕若秋因何不来？”

杨调儿道：“她们不肯换装，故而不来。”

萧庆派人再三催促，无奈三女仍然抗命不从，萧庆只得向完颜宗翰禀告。完颜宗翰盛怒之下，下令将郑芊芊、徐美婵、吕若秋三女斩首，杀鸡敬猴。

郑芊芊、徐美婵、吕若秋三女被押到了球场，完颜宗翰见她们姿色不俗，再次下令她们侍酒。三女依然抗命不从，不把完颜宗翰放在眼里，正义凛然地站在了中央。完颜宗翰顿时勃然大怒，下令斩杀。可怜这三个正值如花年华的少女，就这样死在了金军的刀下，鲜血洒了一地。完颜宗翰将要举行球赛，金军们立即清理了现场。

张雨亭、曹绿绮亲眼目睹三女惨死，悲痛之余，义愤填膺。此时，完颜宗翰下令众女侍奉军前，张雨亭、曹绿绮被带到了完颜宗望的帐前。完颜宗望见张雨亭花容月貌，伸出了右手，向她的玉颊捏去，张雨亭又惊又怒，奋力抵抗，不慎将酒洒在了他的衣襟上。

完颜宗望顿时大怒道：“好胆！”

曹绿绮大惊失色，连忙拉张雨亭跪了下来，张雨亭却拒而不跪，傲然地站了起来，怒目直视完颜宗望，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完颜宗望见张雨亭不识趣，强行将心火压了下来，左手一带，曹绿绮顿时倒在了他的怀中。曹绿绮不由感到一阵厌恶，剧力从他怀中挣扎了出来。

完颜宗望怒不可泄，拍案而起来道：“来人，将她们刺以铁竿，肆帐前流血三日。”

张雨亭、曹绿绮被迫刺于铁竿，流血不止，她们不甘金将凌辱，先后咬舌自尽了。一连死了五位宫嫔，众女不敢再反抗，侍奉在各个金将的身畔。

杨调儿、陈文婉侍奉在完颜设也马的身畔，自动献酒调笑，为了生存，她们只得强行欢笑，百般讨好设也马。设也马哈哈大笑，张开双臂，将二女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赵桓由何栗等人陪驾，乘马来到了球场。他被安排在西侧面东的主位上，这让他隐隐感到了一丝暖意。抬头看去，只见芍药已换了胡服，正在一旁侍酒。

赵桓低声问道：“你们为何会在此地？”

芍药凄婉地道：“开封府大量掳掠女子入宫，人数不够，女童也要，金人仍未满足，又将魔爪伸向后宫，三千佳丽也所剩无多，只留下了德高望众的后妃、公主和一些白发宫女了。”

赵桓又惊又怒道：“金人竟然全无口齿？”

芍药道：“自从皇上被囚禁青城，开封城内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早己被金兵洗劫一空了，男人几乎杀光，女人则全部被掳入了刘家寺国相大寨，死者甚多，女童更惨。被杀、自杀、病死、虐死之人数之不尽，尸首被金军当青菜萝人般抛在了野外，暴尸荒野，无人安葬。”

赵桓听到如此惨绝人寰的真相，不禁怆然泪下，说道：“是朕对不起她们，朕也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他斜眼瞟去，只见杨调儿、陈文婉正在曲意逢迎设也马，试泪道：“芊芊她们怎样了？”

芍药顿时泪如雨下，告诉赵桓郑芊芊、徐美婵、吕若秋、张雨亭、曹绿绮五女不甘金将凌辱，奋力抵抗，刚刚被斩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