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的。贪什么不好,拿着救命的钱粮。再说着,有能力动这钱粮的人,官职地位也不小,也不差这点钱财。若是前朝朝政糜烂,还可寻着俸禄低薄为借口,可本朝,开国高皇帝虽是寒微出身,但也做过前朝的官,立国之后,虽废了火耗,折色等陈规,但俸禄却翻了几倍,再加着一年四次的例赏,这些人再不知足,可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说了一席话,秦易也觉得心里舒坦,谁叫他前世只是个小老百姓,生平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不能亲眼见着贪官的下场,顺道上上眼药也是好的。少将军微微颔首,又替秦易斟了一杯酒,笑说道:“且不说这些烦心事,我这番出去,倒也替你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去南疆探路的商队,今年可是回来了,收益颇丰,真是如你所说,那些南蛮夷人,都是愚昧无知的野人,倒白浪费了那么多土地。”秦易谦虚笑道:“我不过是多看两本杂书,寻了些前人笔记,到没多大能耐。”又转而问到:“这南疆矿产不少,土地更是肥沃,也不知朝廷可有计划?”
少将军听见秦易询问,只笑说道:“奏章是呈上去了,可这主意却不该我拿。眼下北疆烽火未止,朝内又有旱灾未解,若是再动南疆,却有些不是时候。”秦易听了,也只轻轻一笑,笑回道:“纵是如此,也得做些准备,南疆气候湿热,又多蚊虫障疫,虽又向导带路,可这防治的药物,士兵的物品,可不都得提前预备着,待到要动之时,再来筹备,却是麻烦。”少将军拍掌叹道:“可不正是如此,我竟疏忽了,明儿进宫面圣,再交一份奏折弥补才是。”又对秦易拜道:“难怪父亲常夸表弟心细如尘,今天可不就见识了。”又说笑一阵,少将军方言道:“方才表弟提到给父亲和大哥的东西,又是何物?”秦易笑道:“也不是什么珍奇之物,只是几样先前给舅舅提过的机巧匠作,我寻思着北疆能用上,便想着给舅舅捎去,只因着里面有几张图纸,所以才不便托人,眼下二表哥回来,可正消了我的烦恼了。”
待的出了将军府,已是未时了。车马皆具备着,秦易方上了车,丹青便在车边问着:“公子可是现下便回府里去?”秦易想了想,只打开折扇,笑问道:“家庙施粥是什么时辰?”丹青是个伶俐的,内院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着外院并府外的事,他却是个百晓生,忙回道:“府里的老太太和夫人都是慈善人,并没定着时辰,每天都施六十桶粥,施完为止,眼下才未时,想来那家庙并未施完粥。”秦易听了这一番话,便笑道:“那便先去家庙看看,再回府不迟。”随车的仆从皆应了。
一路晃晃悠悠的,秦易毕竟在将军府中吃了不少酒,身体颇有些疲软,躺在车内的软榻内,模模糊糊就睡了过去。许是最近他劳神太过,在梦里也不得清净,在梦里依稀见到,一片浩瀚的海洋,无边无际,半空中却有一团翻滚的云气,云上恍惚有崇山峻岭,白玉宫殿,紫气升腾,氤氲飞舞,隐隐有风雷之声。忽而,北方空中,一道金光排云驭气,快如闪电。待到他正要看清那金光为何物时,突然有人唤道:“公子已到家庙了。”秦易猛然惊醒,恍然才觉方才是身在梦中。
秦易坐起身,伸手撩开窗纱,但见着树木茂密,栋宇生辉,四围短短的粉墙,围了三四亩地,内中几间屋宇。家庙右边一条弯弯曲曲的白石小径,却是苍松夹道,直上了山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