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丫头又在编排谁呢,只管作怪,说不得哪天被人降了去。”绯雨听了,娇俏一笑,只说道:“可不怪嫂嫂说这话,眼下头上还带着咒呢。”二太太一听,便知绯雨奚落她,忙用扇子敲来,只说道:“我是成了精了,今儿倒该降降你这怪。”绯雨只往这顾小姐身后躲去,一时不慎,险些折了腰去。
老太太在屋里听见了,忙寻着丫鬟出来看了。玉叶一出来,便见着绯雨和二太太正嬉闹着,又见绯雨险些闪了腰,便笑说道:“这还没开席呢,奶奶和小姐便抢起来了,待会开席了,可不得真打起来了。”听着玉叶这么说,老太太他们在屋里也笑了,惠哥儿是个憨厚的,只在里面说:“那待会该多做两道菜过来,省的嫂嫂和四姐姐抢起来,这一抢岂不是更饿了。”逗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老太太把惠哥儿搂进怀里,心肝儿直叫,只二夫人笑道:“可见是招人疼的,真叫人喜欢。”
听了惠哥儿这么说,二太太也不好再闹,只理了头发,自进了屋去,朝着老太太笑说道:“我可是个不惹人喜欢的,怪不得老太太成天猴儿猴儿叫,今儿倒成精了。”惹的老太太又是一阵笑。秦易进了阁里,见今日却是在外阁摆的席面,几个哥儿挨着老太太坐着,一旁却空了两个位置,显是夫人和顾夫人的位置。绯雪和绯颜,绯霞却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赶双陆了,时不时笑出声来。
老太太一见秦易进来,忙命着过去,在灯下细瞧了,只说道:“怎么又瘦了,可是丫头婆子没侍候好,还是又熬夜看书了。你这孩子,说来稳重,也是不让我省心的。”秦易笑着说:“并没什么不好,只是最近天热,有些不舒服。”老太太听了秦易的话,又嗔道:“可是哄我不是,前几天还看着,好容易好了点,这又没了精神。”见秦易低着头不言语,又说道:“知道你勤学着,听你爹说素来也长进着,眼下天热,该歇歇就歇歇,也不许再熬夜了。若担心着学业,我让你老子给你寻几个明师来,好歹也胜过你自个苦学着。”秦易自应了,正欲说话,二太太在一旁凑趣笑道:“若论几位哥儿姐儿的,老太太也该心疼,只我这不讨人喜欢的,偏又精神着,怪道老太太嫌我呢。”
老太太闻言,笑骂:“可不嫌你这猴儿,成日的上蹿下跳,油嘴滑舌,究竟偷吃了几斤油去。”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正笑的起劲,夫人和顾夫人进了阁里,朝老太太行礼笑道:“却是我们来迟了,扰了老太太雅兴。”老太太忙摆手让两人落了座,又笑着问顾夫人道:“怎么不见大哥儿,也该一道过来,让他们小孩子几个一起玩罢?”顾夫人温柔笑道:“却是今日不凑巧,往他二叔家去了。”老太太听了,又笑说道:“明儿有空,顾夫人也该带着哥儿姐儿过来走走,大家说说笑笑,横竖一家子亲戚,也不违了礼去。”
又说笑一回,二太太忙命人盛汤上菜,安放杯盏。一时,又在隔岸设了丝竹管弦,声声应和,似流水月色,暗影摇曳。却又随着乐声,岸边放起一盏盏花灯来,有那百花的,有那祥禽的,明灯灿烂,只将那湖边铺成了星空,真真叫人目不暇接。
老太太见湖中放灯,明烛映荷,灯下游鱼,一时高兴,便笑说道:“这个法子好,既赏灯又赏鱼,若论兴头,也算淋漓尽致了。”说着,又命二太太出去打赏,又起身赏玩一回,才命人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