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得半晌,那人群中早已是有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了起来,只听叫道:“哎,小子,你的话都且先收着罢。怎么,你还不躲开么?是否便要先接了第一阵?”
此话自然是说与云枫听的。云枫闻得,本待欲再辩解,无意间瞥见远端的娉婷正自不住向自己挤眉弄眼,微加思忖,旋即省然,暗道:也好,而今看来,这动拳头实要比动嘴皮子来得省事许多了,我且接了此阵又有何妨。心中想通此节,当下便微微含笑,向着众豪杰道:“哈,既然诸位瞧得起在下,那么不才便真的先斗胆接下一阵了。”
此言一出,先头那方被云枫拦下之人便首先奈不住性子了,即抢道:“那好,爷先与你小子耍两下。”
说着话便已摆开了一个架势。云枫见是此人,知其武功与自己相差甚远,心中暗笑其太也争强好胜,然口上却不直言,只仍自含笑,略一顿首,表示对对手的尊敬,又再举掌做了个请势,示意对手先行进招。那人见云枫真个要打,心内不免着了慌,连叫“糟糕”
要知,他抢着出战,实只是因为好面子,方才被云枫一番拦阻,颇觉颜色上无光,此番如何也要挣回些脸面,但却并不敢真个与云枫对斗。想来此人也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方才只在心中盘算,想自己首先叫阵,定然会有旁人不服,跟着叫阵,这样,自己便可轻易下台了,却未想到云枫的阵竟接得如此快,自己话方出口,那边即应了,如此,一时间还真是犯了为难。正于此时,只听人群中又有人道:“哈,葛老四(原来那人叫葛老四),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个儿有几分能耐,真就敢在这许多人面前现眼么,趁早退下罢,教我们师父先替你接了。”
众人寻声而望,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年轻壮汉,其身旁一汉比之更是粗壮高大,年岁也较之颇长,此间,那年轻壮汉正以手向众人示意着身旁那人,想来那便是其师父。云枫以及那方李敬常等人见了,早已认出,那正是先时输在童未泯手上的一个鹰爪门人,其身旁者自然便是鹰爪门门主彭天虎。云枫见得心内微怔,这一怔倒非因为怵怕,说实在,以云枫而今之武功,其自家心中也了然,那彭天虎绝非敌手,那一怔只是因为自己等不久前才刚与彭天虎打过照面,不想这刻他竟又敢前来叫阵,心中自不免微有狐疑。其实,你道彭天虎缘何敢再行叫阵,不为旁个,只因他见到此间接阵的并非早前的李敬常及童未泯,只道楚云枫之武功一定不如前者,再因他实在也是想拿云枫来出一口胸中恶气,以解亲子被杀之恨,虽然云枫并非正主娉婷,但因见得其与娉婷似交往密切,于此也就不做太多区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非因着此间早已有人提出是比武较技,自知若自己出阵那面的李敬常等绝不会插手其中,他彭天虎还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当众站出的。且说上面为看官述说这一小段的辰光,那彭天虎已自缓步踱至云枫近前,而那个葛老四倒也识相,早便悄没声地自个儿去了。再说云枫见彭天虎已至身前,便即收了心思,不再他想,只仍自含笑,抱拳施礼道:“哈,彭掌门,在下这厢有礼了。”
彭天虎一声轻哼,道:“小子,闲话少说,你既是那秀气小子(指陈娉婷)的朋友,那便先替他接了这梁子罢。”
云枫闻言不答,只是无奈,面上笑容不减。彭天虎见云枫并不如何紧张,心中不禁也暗赞了声“好定力”
(在他想来,云枫本应对自己显出些许惧意的),随之又道:“小子好胆量。哼,你出招罢,我痴长你几岁,断不能先你出手,今且让你三招。”
此语一出,云枫差点给气乐了,心道:凭你那武功竟也敢让我先打三招!当下回道:“哦,不不,彭掌门,咱们还是公平对斗罢!况且,您比在下年长,若说让,也该在下让您三招才是道理。”
云枫这话,一时只将周围人众全都逗得发了笑,更将一个彭天虎说得直是老脸通红,险些气得血脉喷张,心内恨道:臭小子,恁地不识抬举!想他本就未将云枫放于眼中,而今还反叫人家奚落(至少他认为那是奚落)一番,心内自然不畅,当下叫道:“好小子,有种,那你可别后悔!三招,接好了!”
说话便欲举爪而抓。正此间,忽又听有人叫道:“彭掌门且慢!”
彭天虎闻声停住,那人即又道:“彭掌门,你与这青年人的辈分咱们一时间还算计不清楚,但若单论年岁,你已可做得人家叔伯,而今却又教人家先让三招。出手前,咱们且将话说得明白罢,只说这三招之内你若伤不得人家该待如何?”
原来此人实乃是出于好心,自知以彭天虎那铁爪上的功力,此间人众虽不乏高人,却也是没有几个敢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