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竟做了将军。新津一战,突将营震名剑南,攻城搭梯时唐策一马当先,首个爬上城池,却没防备身后乌蛮兵士砍将过来,只听了一声惨呼,此人已被身后的唐灼先杀了。唐灼救了他一命,自那日后论功行赏,他成了唐灼的亲信护从,更赐名“唐策”。
将军喜竹,取此名寓意他如竹修心不折不弯,更要有勇有谋。唐策也喜欢这个名字,心头更是立志要为将军争气。那一日听北行营里来的几个副将传言,将军是个女子,要被侯爷回归身份再嫁他人。
唐策心头震怒,将军这般勇谋英武何以是女子?但听此言不似哂谈,却煞有其事。只道将军那日亲承了自己身份,他也未觉与以往不同,便是个女子,将军也是沙场阎罗教人心寒,更是救了他性命与了他富贵更保了他亲媒的人,随了将军有何不好?
北行营的唐煜丶魏子群论行兵作战哪个比得上将军?每每封赏将军自己都不留财物,杀敌更是身先士卒,这岂是一般男儿能为?将军便是女子,他唐策也定追随左右,况且天下又不是没出过女帝。
只这凝雪公主让他犯了难意,将军身份大白,她与公主婚事必除,宗室谱牒上也没了这桩姻亲。如今吴王来要人,总要有个由头打发。夫妻之名不能说,姐妹之情更不当,况且吴王与公主还是亲姐弟。瞧将军临行那般叮嘱显是将公主端端放心尖了,将军喜欢女子?
想到此,唐策一个激灵面上一红,驱马到了城楼脚下,几步并一步奔上了城头,就听到城墙下吴王的人在喊,“公主与唐灼婚事作罢,剑南何以不归公主?”眼瞅着多人齐喊声响颇壮,唐策面上急切了起来,这要是被人无端猜测,还道将军偏要行这假凤虚凰之事。此事回也不成,不回也不成。
索性唐策装聋,不与理睬。这夥人便天黑前退兵而回。唐策大气却还是不敢出。酉时过了,唐策终坐不住派人去了驿站通报后求见公主。
凝雪也听闻吴王派人在城下要人,却想不到是这般市井性子。晚膳也没胃口只用了几口汤,就听了唐策派人来报。荔儿担忧地看着公主,只气这唐灼明知公主定扰极了心神却还来打搅。
唐策到时凝雪已端坐客栈,唐策恭敬拜了才道,“公主,末将是有要事来商。”却听凝雪淡定道,“今夜我便书信一封,请将军明日交付吴王的人。若还在城下扰叫呼喊,请将军为驱之。”凝雪咬了唇,心头重重一叹。
“劳烦将军寻一清净庙宇,凝雪想入庙清修。”凝雪道。
“这可使不得,”唐策忙道,随即脱口而出,“将军早说了,交了公主我人头不保。公主便安心候着,不日将军必将归来。”
凝雪幽声道,“我身份特殊,如今人人知我与阿灼婚事作废却还在瓜州不归,必寻思阿灼不当处。不如先隐入寺庙带发修行,也少了几多闲碎话。”
唐策细细品了公主言,知她必是心忧着将军声誉,索性咬了牙道,“大宁宗室谱牒上虽除了公主与将军之婚名,然一应事理还得兵马上见。将军若拿下河西,又何妨堂堂正正再娶了公主!”
凝雪闻言瞬时面红,惊得荔儿也是片刻不得语,唐策知己话意霸道了,只挠着头嘿然笑了,“唐策忽想到该如何做了。何必日日等着吴王来要人,唐策明日便带兵出击,撵他个百里以外,不敢再来!”
果真接连着二三日王景章等人都未再来,早就被唐策撵出了瓜州百里以外,气得王景章指着唐策破口大骂,“为虎作伥,目无礼法。公主必归大宁,不日吴王便领大军前来,届时莫怪杀戮熏天。”
第四日,瓜州城北城外集结了乌云般的兵士。唐策登楼一看大势不好。原来王景章一行狼狈回了吴王处,吴王深目远凝,将公主亲信读了又读,赫然“情深难返”四字气得吴王心胀作气。将亲信顿捏作一团砸到脚下,“我天家颜面毁尽!”王景章亦是不敢出声,听吴王恨道,“将兵五万,下了瓜州!”他稍稍平了气,冷笑了声,“唐灼这会该在剑南道收拾残局,咱们去搅她一搅。”
五万精兵围瓜州,显然吴王动了真气。瓜州城内守将也不过三万馀。吴王先遣前头似还有流民老幼妇孺,吴王安坐马上,差人问了唐策道,“请禀报公主,公主一日不出瓜州城,城前便杀十人。二日不出,杀百人。这些都是她大宁朝的子民,公主于心何忍?”
唐策凝眉思索着对策,身边便有人献策道,“将军与公主婚事已解,何不交了公主。待将军剑南事定再议河西?”
唐策回首止道,“不可。”有何不可?人言纷杂时他也是无从道出。双方便在城前对垒不轻易发兵。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