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件正闪着和我作文里描述的流星同样的光。
保安亭玻璃结着厚厚的油污,我举起作文奖状贴在0086号工牌旁。
母亲突然扭头看向镜头,她的瞳孔在红外线照射下泛起兽类般的幽绿。
“那孩子...”
她对工友比划的嘴型被我读出来,
“长得像赵组长当年丢的...”
父亲冲进画面时撞翻了电镀槽,氰化钾溶液在他小腿烧出青烟。
他浑然不觉地扒着监控镜头:
“花!后山滑坡...”
“阿婆在祠堂地窖。”
我凑近麦克风,
“用二十套矿工服换了二十一个氧气瓶。”
母亲突然伸手要关电源,我飞快敲击键盘调出u盘文件:
“0086号矿工组全员尘肺病三期!”
父亲僵成生锈的机械臂。
我举起溶洞里捡的校徽:
“九五年子弟小学失踪的二十个孩子,尸体还在老矿道吧?”
监控画面剧烈晃动,林老师的视频请求突然切入屏幕。
她背后的县医院走廊里,评委老头的劳力士正在急救床护栏上晃荡。
“印度药涨价了。”
她撕开吡非尼酮包装,
“但你的作文把奖金抬高了十倍。”
《四:镀金流星(上)》
“把电闸合上!”
我踹开配电室的门,父亲工服上的0086编号被冷汗浸得发亮。
流水线上停滞的镀金零件正在挥发氰化物,空调出风口涌出的淡黄气体让我喉头发紧。
母亲突然从背后勒住我脖子:
“你想害死我们!”
“我在救你们!”
肘击动作像极了vr格斗课教的,她踉跄撞翻试剂架。
林老师的视频通话从兜里滑出来,屏幕那端躺着插满管子的评委:
“告诉她...镀金车间的废气处理...”
父亲突然跪下来扯我裤脚:
“花啊,当年矿上二十个娃...”
“都死在你的镀金溶液里了。”
我掰开电箱的手在发抖,
“用童工处理氰化物,九五年的事故不是透水是毒气泄漏!”
警笛声穿透铁皮厂房。
我抓起流水线末端的金箔,对着监控头举起:
“纯度99.9%的黄金,熔在你们每个手机零件里——评委爷爷的劳力士也是这个熔的?”
《四:镀金流星(下)》
林老师冲进车间时,防护服大得像滑稽戏服。
“检测仪爆表了!”
她举着冒红光的仪器,
“必须立刻...”
“撤离?”
我扯下她面罩扣在自己脸上,
“三百个工人肺里早灌满金属粉尘了。”
父亲瘫坐在镀金槽边,手里攥着二十张泛黄的童工照。
“去把循环泵反转!”
我踹开控制柜扔给林老师扳手,
“把氰化物废气导入污水处理池。”
她珍珠耳环卡在螺丝纹路里:
“会形成氢氰酸!”
“所以要快!”
我爬上五米高的镀金槽,
“等警察进来看到这些童工档案...”
槽底沉淀的金属泥泛着诡异蓝光,像极了阿婆烧给我看的鬼火。
母亲突然尖叫着扑来。
我们坠入槽体的瞬间,我看见她脖颈后的烫伤——不是焊枪,是0086的钢印。
氰化物的甜腻气息淹没鼻腔时,林老师拉下了电闸。
《五:镀金者(终章)》
icu的消毒水味里混着镀金车间的铁锈味。
我数着输液管的气泡,听见门外压低声音的争吵。
“二十个孩子的抚恤金...都在这张卡里。”
父亲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能不能别告发...”
“我要二十一个氧气舱。”
我对着探视窗举起ct片,
“全县二十一个尘肺三期患者。”
林老师把协议拍在床头柜:
“电子厂更名医疗设备厂,你父亲签了股权转让书。”
窗外的塔吊正在拆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