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把我带到库房与管家交接便走了。
在库房里,我一边清点一边让管家记帐。
我似是不经意地问:“今日让我来盘点库房,不知是谁的意思?”
管家是个聪明人,对我也不熟悉,当下打马虎眼:“这侯府都是老夫人当家。
想必是这几日老夫人累着了,特地请您来分忧。”
我抿嘴笑了笑,若真的是分忧也就罢了。
就怕老夫人葫芦里不知卖了什么药要来害我。
清点好后,我对管家说:“等你记好账后给我看看。”
“是,大夫人。”
盘点好后管家将账目递给我:“大夫人,您过目一下。”
我当即重新抄录了一份让他核对:“你看看,两份是不是一样的?”
待管家确认无误后,我便收好我抄录的那一份再去回禀老夫人。
在我提出请老夫人过目一下的时候,她想也不想便推脱了:“这两日我的头痛毛病发作的厉害,看到字就更痛了。
既然事情交给了你,自然是放心的。
回头我让人再去核验一遍,应当不会出错。”
我面上恭敬的很:“妾身若是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老夫人指正。”
老夫人睨了我一眼,语气不咸不淡,“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我如临大赦般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在天黑之后前往陆景承的书房查阅账目。
且细细翻看他书房的任何蛛丝马迹。
但是并无所获。
陆景承新上任殿前副都指挥使,要上手的事自然多,且关系皇上和宫内安危,身上的担子想必更重。
每次我在戌时离开的时候,都未曾碰见他。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所幸老夫人因为身子不好也没工夫找我茬,我乐的清闲。
大约过了十来日,这日陆景承难得在晚膳前回来。
老夫人命各房一起用膳。
我自然依命前往。
老夫人、陆景承、陆颜雪和我四个人面对一桌菜肴各吃各的竟有些冷场。
眼看陆景承快要吃完了,老夫人不知道哪里来气了,冲着我发火:“你瞧瞧你,身为儿媳不伺候我这个做婆母的用膳也就罢了。
身为长嫂的你知道景承回来也不吩咐厨房多准备几个菜。
真是上不得台面。”
天知道这是我进侯府以来第一次有幸上桌吃饭。
其余时间都是在自己那里吃的。
此刻受了老夫人的奚落,我面上自然有些尴尬:“是妾身没有考虑周全,下次二爷提前回来一定让厨房多准备一些菜式。”
陆景承拭了拭嘴,看了看老夫人:“母亲别生气,我在吃食上向来随意,不必特地准备。”
老夫人怜爱地看着他:“你出门在外偶尔随意是难免的,在家里总是要照顾周到一些的。”
说话的时候,老夫人斜睨了我一眼:“依我说,你身边总是需要知冷知热的人。
旁人总不及分毫。”
我面色讪讪,这个旁人自然指的是我。
陆景承面色恭谨:“母亲说的是。
只是我眼下刚上任,公务繁忙自顾不暇。
且大哥刚去世不久,身为兄弟的我尚在孝期……”
老夫人打断他:“你的顾虑我知道……”
她想继续说点什么,可能意识到我在身边便不再说话了。
陆景承也乐得如此,借着吃好了的由头先回去了。
他一走,饭桌上更加冷清了。
等老夫人和陆颜雪走后我也及时撤离了。
我本想今日不去陆景承的书房了,没想到春枝进来告诉我说殷驿过来问我怎么还不过去。
想必是陆景承以为我在偷懒。
等我去了之后,陆景承正在翻阅我看过的账本,他头也不抬:“我说这几日怎么没见你人,是偷懒了?”
我走近书桌:“每晚都有来,是二爷回来太晚了,没遇着。”
陆景承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抬头:“那今日怎么又不来了。
是什么借口?”
我嗫嚅:“想着你要休息。”
他看着我:“过来,我考考你。”
我靠近他,竟闻到淡淡的雪松气息,不由一怔。
陆景承一把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