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竟有些失神,但很快回过神来拍了拍春枝的手:“他和盛泠然是太后赐的婚事,本就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小姐……”春枝嘟着嘴,满是不甘,“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失落吗?”
我制止道:“住口!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
枉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居然还这么口无遮拦!
我为什么会失落?就算我失落又能如何?
春枝,不要寄希望在任何人身上,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我声泪俱下:“如果能为宁家报仇,我就算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
春枝很久没见我这般,吓得立刻跪下来:“小姐不要动怒,奴婢知错了,再也不妄议了。”
我忍耐着伤口锥心的痛:“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春枝刚出去,我就听见脚步声,便蹙了蹙眉:“不是让你下去吗?”
“嫂嫂这就要赶我走?”
一听是陆景承的声音,我的脸更冷了,头也不抬:“你怎么来了?”
他站在珠帘外面并未进来:“看看大嫂伤势如何。”
“托二爷的福,伤口慢慢再愈合,相信不久之后便会结痂。”
他应当也是感受到我的冷淡了,沉默了半晌。
最后还是我按捺不住了:“二爷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他掀开珠帘走了进来,俯身轻轻掐着我的下巴,鹰瞵鹗视般:“之前我倒不知道你这么会使性子。”
“因为人在屋檐下我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性子。”
他饶有兴致:“那怎么怎么敢了?”
我环顾四周,轻嗤:“我再怎么收敛,这个屋檐也容不下我。
不如撒开性子做自己。”
因为距离近,我闻见他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陆景承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我还以为是太过纵着你才会开始使性子。”
我几乎气笑了:“不知二爷如何纵着我了?”
“过了年,老夫人会自请去侯府的一处别院居住。”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等过了年,你的伤势应该恢复地差不多了,可以操持府里的一些事宜了。”
他的意思是……
不久后就把偌大的侯府交给我打理了?
陆景承已然松开我的下巴,走到边上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外祖和我心里都明白,侯府不能一直是本糊涂帐本。
否则将来侯府没有积攒,更给不了虞家任何庇佑
所以请老夫人离开,让舅舅赋闲在家是为今最合适的法子。”
我不置可否,看来他应该和虞老人深入聊过了。
似乎看出我的欲言又止,陆承景放下茶杯:“你是想问为什么选你打理侯府吗?”
“嗯。”
“大哥是忠勇侯府的世子爷,又是嫡出身份,让你做当家主母对外说得过去,也让虞家人放心。”
我小心翼翼:“那……等你和盛姑娘成亲后,我要让出主母的身份吗?”
陆承景冷眸微眯:“恰恰相反,你绝对不能让泠然插手侯府日常。”
我点点头:“也是,盛姑娘天性洒脱自由,怎么能被深宅大院的琐碎蹉跎呢?”
说话间他剜了我一眼,我忙噤声。
低着头的时候,我还是想不明白陆景承为何突然会下这么大的决定。
陆景承似乎很渴,一下子将一壶茶水喝完。
他站起来:“几日后我会让义母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趁这段时间你对京城各个世家多了解一番。”
我眨了眨眼:“你说的是永安侯夫人吗?”
“嗯。”
交代完之后,陆景承便走了。
只留下愕然的我。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我甚至还没完全准备好。
但不管陆景承出于什么考量,当上主母的我便离报仇更近了。
果不其然,又隔了三五日,永安侯夫人便前来探望。
这时候的我身上伤口已经结痂,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褐色伤痕让人看了更是触目惊心。
一见到我便挣扎着要起身:“多谢永安侯夫人的救命之恩。”
“傻孩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动!”永安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