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
简云桉立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想都没想就把塑料姐妹季夏搬了出来:“那个……季夏心疼我在坟地待了太久,怕我沾上阴气,特地叮嘱我今夜要跟阳气旺的男子待在一块儿祛一祛。”
“嗯……确实有点歪理。”景星延浅浅评价一句,怕人跑了似的,立即接过她怀中被子帮她铺好,嘴依然欠揍,却用行动表示了热烈欢迎。
尹家是京中大户,很舍得用冰块,房间里放了不少冰盆,毫不给屋外酷暑可乘之机。
热血上头过后,迟来的羞赧丝丝上涌,简云桉异常安静,乖巧地躺上景星延的床,在无孔不入的雪松香里拉起小被子遮住微烫的脸,只露出一双黑亮眼珠不时朝景星延偷偷投去一瞥。
景星延依旧淡然,慢条斯理地吹熄油灯,步伐稳重地走到床前,仿佛简云桉在不在对他没什么两样。
简云桉刚刚还在纠结,如果今晚景星延趁着近水楼台想跟她做点什么,她矜持多久后同意比较合适。
现在见人家丝毫没那方面意思,颇有些自作多情的羞愤难当。
对她这么肤白貌美的小仙女视而不见,景星延这双狗眼真是白长了;
男人的心,果然说变就变,抱她的时候明明还很主动的;
噢,她想起来了,今晚背她下山时,狗男人还想跟她清算旧账呢……
景星延留了最外一圈油灯未灭,略一偏头,还能影影绰绰看见她很是精彩的小表情。
“云桉,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么?”终于,他还是问道。
这点小心思自是不能实话实说的,带着点心虚,简云桉即刻反驳:“没有啊,乱想什么?”
“那……为什么偷偷骂我?”
一时间简云桉还当他一夕之间无师自通了什么读心术,惊了一个激灵,隔着模模糊糊的虚空愕然望向他,苍白否认:“我……我没有……”
“闻怀初说,女子说没有,那就是有。”效仿简云桉搬出工具人季夏,景星延想都没想地踢闻怀初出来挡枪:“骂什么了?跟我分享分享。”
说着,他单手撑起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简云桉:“……景星延,你被小鬼附身了么?”
哪有人深更半夜自己找骂的?
经她一提醒,景星延也意识到自己今夜有些过分“活泼”。
不同的人活泼起来表现各异,景星延的症状通常是好奇心旺盛丶话比平时多且大多很没营养——往通俗说就是:开局一张嘴,人话鬼话一通瞎几把往外说。
同时他还发现了另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似乎离简云桉越近丶与她相识的时日越久,他的这份活泼出现得就越频繁。
景星延心情不错,素来装不下十个字的嘴凭空变成一个巨大的跑马场,瞎掰兴致空前高涨。
“才看出来啊?跟你夫君不怎么熟嘛!”景“小鬼”角色扮演信手拈来:“以后多关心关心他。”
简云桉:……好气,又被他无语到了。
“真被附身了啊?那你离我远点,小仙女是不和小鬼说话的。”她顺着话跟他闹,翻了个身面向墙壁,无意在字里行间自恋了一把。
果然,人不能自我崇拜得太过分,稍不留神从话里带出来就会授人以柄。
景星延听她自称“小仙女”,像是新发掘了什么洞天福地,一口一个“小仙女”半天不得消停,还伸手要把人捞回来。
简云桉自己看不见,此刻她背对景星延,腰臀处凹出了一个极尽曼妙的弧线……很适合放手。
景星延确实也这么干了,他温热干燥的手掌从她侧腰一路滑到小腹。
“过来点,季夏教你补阳气时,没告诉你离得太远没用么?”
简云桉被他揽着腰,只觉腰上像是箍了块烙铁。她脑回路一向清奇得可以,转身时突发奇想:“景星延,你手这么烫,往后我来月信时给我焐肚子吧。”
“那每焐一回,得算你欠我一次。”景星延毫无为人夫君的自觉,这么点破事还要跟她讨价还价。
这话不说还好,简云桉早想就此跟他吵一架了。
掌心四十度的男人居然同时拥有一颗零下四百度的冰冷心脏,太过分了!
简云桉沈下脸来,下意识又梗了梗脖子,景星延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她这动作,静等她发难,唇畔弧度加深。
“如此的话,便不劳您费力了。”简云桉声音骤然冰冷:“还有,你既这么介意这笔账,我们不妨尽早清了,你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