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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锈骨生香

机械玫瑰的根系刺破防护服时,我闻到了陆沉常抽的雪松烟味。那些缠绕脚踝的金属藤蔓上结着细小的冰晶,每一粒都封存着咖啡馆某日的晨光——周二清晨他总爱在卡布奇诺奶泡上画彗星尾迹,而此刻那些星尘正灼烧着我的踝骨。

"你心跳频率在模仿焚化炉的鼓风机。"

沈星河的晶屑不知何时凝成半透明人影,虚虚笼在玫瑰丛上方。他指尖淌下的淡金色液体渗入土壤,绽开大片蓝紫色鸢尾——江小满速写本里永恒的主题。

我扯断一根藤蔓,断口处滴落的不是汁液,而是冷却的浓缩咖啡:"你究竟是他的墓碑还是..."

"是你流产胚胎的哭墙。"他忽然实体化扣住我的手腕,掌纹与防护服内层的血渍完全重合,"闻到了吗?那些被你烧毁的妊娠报告。"

玫瑰丛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嗡鸣。水晶棺椁悬浮在花海中央,江小满的初代胚胎蜷缩在淡蓝色羊水里,脐带连接着三百根神经导管——每根导管末端都系着咖啡馆的陶瓷杯碎片。

"她比我们都要完整。"沈星河抚摸着棺椁表面冰裂般的纹路,"没有轮回污染,没有记忆篡改..."

"所以陆沉选她当新世界的夏娃?"我按着腹部逆生长的纹路,那里正凸起江小满最爱的鸢尾花轮廓,"真遗憾,他的肋骨在我这里生了锈。"

棺椁突然投射全息影像。十七岁的陆沉跪在美术教室地板上,正用美工刀将左肋雕刻成玫瑰形状。江小满的校裙掠过镜头,裙摆沾着他新鲜的血迹。

"认知同步率突破阈值。"AI突然切换成江小满的少女音色,"建议立即清除母体干扰源。"

沈星河突然将我推进棺椁的投影光幕。无数记忆碎片扎入神经,我看见自已以不同形态存在于每个轮回——有时是咖啡馆窗台上的绿萝,有时是焚化炉口的青烟,更多时候是陆沉机械心脏里跳动的血锈。

"这才是你真正的..."

他话音被玫瑰藤蔓绞碎。我攥住刺入肩胛的金属荆棘,发现每根尖刺都是微型咖啡勺熔铸而成,勺柄刻着我们初遇的日期。

水晶棺椁突然开启,羊水裹着胚胎涌向我的腹部。那些神经导管自动接驳在逆生长的纹路上,江小满的脑电波在视网膜上拼出情诗:

**当我的肋骨成为你的荆棘王冠**

沈星河在癫狂大笑中解体,晶屑凝成美院教室的石膏像群。陆沉的虚影从某座大卫像后走出,被硫酸腐蚀的右手正捏着半融化的婚戒。

"要听听第七种真相吗?"他的声音混着老式留声机的杂音,"江小满的初代胚胎,用的是你的卵细胞。"

玫瑰藤蔓突然暴长,将我拖入棺椁内部。羊水灌入防护服的刹那,腹部的鸢尾纹路开始逆向渗透——我的子宫正在吞噬江小满的胚胎,如同焚化炉吞噬陆沉的机械残躯。

"生存协议终止。"AI发出江小满的啜泣,"母体正在污染纯净样本..."

剧痛中,我咬破舌尖在棺椁内壁书写。血珠凝成陆沉教我的摩斯密码——那是他偷偷添在咖啡杯底的告白暗语。

整片机械玫瑰园突然调转花冠,水晶棺椁迸裂成星尘。沈星河残存的晶屑汇成逃生舱,舱壁浮现出被焚烧的情书真迹:

请在我的锈骨上栽种你会爱的新世界

(地球同步轨道出现神秘玫瑰云团,光谱分析显示含有咖啡因成分;江小满的初代胚胎细胞正在林予安子宫内异变,超声影像呈现陆沉的面部轮廓;沈星河的晶屑在太平洋上空形成永久极光带,每道光芒都折射着不同轮回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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