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黑山寨的人口虽已膨胀到六万多，但寨中可用兵卒，仅有三千。

其中，骑兵一千，步卒两千，覆甲率低的可怜。

朱儁率领三万精锐前往瘿陶平叛。

若贸然前去救援，张燕很可能，有去无回。

然而，张牛角麾下有三十万部曲，着实让人垂涎。

得益于邺城粮仓，张燕手中并不缺粮。

三十万人，他有能力供养。

眼看春天将至，若这三十万人加入黑山，张燕便有足够的人手对太行山脉的土地进行屯垦开发。

不出三年，黑山的实力必定会膨胀到令朝廷胆寒的地步。

裴元绍等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家渠帅，等待他的决断。

张燕稍作沉思，迅速下定决心。

“李大目、裴元绍，你二人率两千部众，前往高邑潜伏，一旦张牛角支撑不住，你们要立刻出兵，骚扰官兵，帮张牛角拖延时间。”

“老左，你随我率领一千轻骑，连夜奔赴怀县。”

话音落下，李大目和裴元绍面面相觑。

他们无法理解自家渠帅的安排。

朱儁有三万精兵在手，其他各地郡守更会派兵支援。

张牛角虽聚众三十万，但大多是老弱病残。

朱儁占尽优势，他们率领两千人去袭扰，怕是效果不大。

更令人不解的是，渠帅为何要率骑兵奔赴怀县？

那里可是河内郡的治所，与洛阳咫尺之遥，过了孟津便是司隶了。

渠帅难道不怕被朝廷发现，再被官兵围剿了？

左髭丈八同样困惑不已。

不等他开口，张燕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三人脑海中虽满是疑问，但对张燕的信任足以压过这些疑虑。

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

隆冬时节，寒风刺骨。

张燕率领一千骑兵，取道山路，从林县进入河内地界。

虽然河内毗邻司隶，向来富庶，但也是难以承受朝廷沉重的赋税。

除了那些与朝廷有关系的地方豪强，普通百姓的日子基本上都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状态。

当他们抵达怀县附近的一个村落时，张燕发现整个村子已成空巢。

张燕伫立村口，眺望着白茫茫一片的荒地，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凉。

此刻，他终于领悟了张养浩《潼关怀古》中“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深意了。

这时，左髭丈八率领三名哨探匆匆而来。

他们来到张燕身前，左髭丈八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汇报：“渠帅，怀县城门大开，守备极其松懈，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们会突袭。”

张燕双眼微眯，冷冷道：“很好！”

......

怀县城头，两名守卫官兵正闲聊着。

城内的醉仙楼新来了不少姑娘，他们掂量着手里的钱，盘算着值守结束后一同去寻欢作乐。

正当两人畅想晚上的“英语课”时，远处出现了一道细长的黑线。

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瞧了过去。

什么情况？

朝廷又往冀州增兵了？

就在两人疑惑不已之际，张燕已率骑兵杀到近前。

他们身披甲胄，右臂上缠着黄色绸巾，个个凶神恶煞，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黄......黄......黄巾贼！”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已插入城头士兵的额上。

官兵们根本来不及关闭城门。

张燕手持长枪，贯穿一名官兵的胸口。

温热的鲜血，飞溅于古老的城门石墙上。

一千铁骑，紧随张燕，杀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