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咬着后槽牙,攥紧拳头,用脚后跟狠狠跺了下地面。
她弯腰拔出羽箭,气冲冲地朝张燕走去。
张燕见她去而复返,将手中硬弓丢给近卫,拍着手道:“出发吧。”
一行人不停不歇,走到天黑才抵达矿山。
因采矿需要,附近山体已被破坏得寸草不生。
地面的尘土被风一吹,把人呛得喘不过气来。
吕玲绮抬着胳膊遮住鼻子,皱眉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张白骑冷哼一声:“自然是我们讨生活的地方。”
说话间,前方出现数道火光。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随从走来。
看打扮,应该是官吏这里的官吏。
因为白天在叔虞祠发生了吕玲绮这档子事,赵云此刻格外警惕。
他取下背上长枪,微眯双眼,紧盯前方。
其余近卫见状,也纷纷握住刀柄,蓄势待发。
张白骑忙解释道:“不用怕,是我们的人。”
赵云等人瞥了眼张白骑,仍未放松警惕。
对面一行人走近,为首的中年男人认出是张白骑,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当他见张白骑空手而归,还失了坐骑,便蹙起眉头。
“渠帅,您这是......?”
“说来话长,我先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太平道掌教,张燕。”
众人闻言,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张燕。
张白骑有些恨铁不成钢:“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行礼!”
众人正要下跪,张燕道:“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们赶了一天路都饿了,可有吃的?”
为首男子闻言,眼神躲闪,有些尴尬。
张白骑抱拳道:“掌教,实不相瞒,矿山这儿已经没吃的了。”
吕玲绮肚子咕噜噜直叫,听到这话,颇为恼火:
“你骗谁呢?刺史府每月都往各个矿山拨放粮草,你们怎么可能没东西吃!”
张白骑冷冷看向她:“刺史府确实每月都有粮草拨放,至于我们为何没东西吃,你得去问问管粮草的曹掾。”
“呵呵,这你可问对人了。我正好认识管粮草的曹掾,他父亲可是晋阳有名的先生,他更是胖墩墩的,可爱得很。他怎会克扣你们的粮草?定是你们不想拿东西来招待你们的掌教大人。”
吕玲绮语气笃定,话中还带着离间的小心思。
张白骑因不善言辞,一时语塞,慌恐地看向张燕。
张燕对吕玲绮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说的仓曹掾有没有克扣粮草,自已去看看就知道了。”
吕玲绮抱臂昂首,颇为骄傲道:“看看就看看,谁怕谁!”
张燕给中年男人递个眼色,一行人往矿山深处走去。
不多时,一座破败的村庄出现在眼前。
许多人正围着三口大锅,一个个捧着破陶碗,呆若木鸡地望着。
锅中正熬着什么,氤氲热气,飘向夜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香。
“哈哈,我就说吧,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吃的。”
吕玲绮得意地笑着,蹦蹦跳跳走到锅前,然后拿起勺子舀着查看起来。
顷刻间,她欢愉的神色凝固,脸色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