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斋如一阵旋风席卷了整个洛阳。
三万斤粮食换香粉,折合市价四十五万钱。
一盒小小的月桂香粉,已是天价中的天价。
当天夜里,这盒月桂香粉便出现在了中常侍张让的案头。
他只让人燃了一小撮,心情便愉悦了不少。
“嗯,不错。左校令的位置还空着,让那人去吧。”
“诺。”
送香粉来的小黄门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这时,一名体态健硕、腰悬佩剑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闻到空气中的香气,他身形一滞。
张让倚着凭几,慵懒地看向来人:“蹇硕,你来了。”
男人回过神,抱拳道:“张公,已经调查清楚了。何家联合司隶士族,大肆收购粮食,哄抬粮价。眼下,整个司隶地区已到了无粮可收的境地。”
张让冷笑道:“这些士人,身子虽比咱们齐全,但心却黑多了。眼下西北战事吃紧,各地又有灾情需要赈济,正是朝廷用粮之际,他们倒好,全都囤积起来等着卖高价。”
“张公,此事是否要告知陛下?”
“不必了,陛下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那......军粮筹措?”
张让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了案前的香盒上。
......
三日后,洛水北岸,敖仓东侧,石磨村。
貂蝉将钱袋扔给一名富商:“这是一百金,这里的粮仓,我们全都要了。”
富商打开袋子,眼珠子转个不停:“姑娘,我知道你是和香斋的人。我不要金子,我要你家的香粉,否则,这仓库不租。”
貂蝉转身便走,连扔出去的金子都不要了。
富商忙上前拦住,哀求道:“姑娘,你怎么说走就走,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香粉没有,不过我家先生要是有了新玩意儿,倒是可以送你些。”
富商闻言,忙把金子塞给貂蝉:“姑娘,一言为定。这个村子里有三十多座粮仓,全是我的,燕先生想用多久便用多久,只求......”
穷人羡慕富人,富人羡慕权贵,这富商也不例外。
前些日子,有人从燕氏那儿买了盒月桂香粉,第二天就鲤鱼跃龙门,从白身变成了左校令。
这可是个肥差,专管官营手工业生产。
那些皇室用品,稍微弄点残次品出来变卖,很快就能回本,更别说其它专属权力带来的生财之道了。
若是用这四十五万钱去买官,顶多去个小地方当县令。
但换成香粉,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如今人人都想从燕氏手中拿到香粉。
可燕氏坐地起价,一盒月桂香粉已涨到五万斤粮食才能兑换,新品香粉更是要在店内消费十万斤粮食后才有资格竞购。
眼下月桂香粉已经脱销,有人疯狂到直接给燕氏送粮,只为了拿到新品香粉的竞购资格。
貂蝉这随口的一句话,在洛阳富商眼中,比千金还值钱。
“让你的人好生保管燕氏的粮食,少不得你的好处。”
富商恭敬应着,貂蝉则登上马车返回洛阳。
黄昏时分回到洛阳城,和香斋门前依旧人山人海。
貂蝉刚下车,不少富商立刻围了上来。
“姑娘,燕先生的香制好了没?”
“是啊,我们都等着呢。”
貂蝉抬手示意,富商们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稍安勿躁,和香是个精细活,稍有马虎,和出来的味道就不对。我想大家也不想买残次品吧。”
富商们闻言,都不作声了。
这时,街道尽头驶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车上下来了。
貂蝉见状,忙上前欠身行礼:“郑老。”
人群中的儒生们,瞧见这老头子,一阵喧哗:
“郑夫子,竟然是郑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