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一炷香后,厂卫西门外。
柳如絮、沈易、以及另四名校尉各自牵马等候。夜色渐渐降临,远处的天边霞光被阴云吞噬,寒气刺骨。顾鸣山亲自赶来,简单分发命令:“你们六人分成两队。柳如絮、沈易与一名老校尉老王一路,先去探路;另三名随我随后接应。若发现可疑动向,立刻发信号。”
柳如絮微微点头,翻身上马。沈易也努力攀上马背,忍住肩伤带来的隐痛。老王是个五十来岁的校尉,鬓发斑白,却精神矍铄,笑呵呵地向沈易示意:“小兄弟,第一次当外勤?别紧张。”
沈易勉强扯了扯嘴角:“多谢前辈关照。”心里却明白,这次潜伏任务肯定不会轻松,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荒郊。
顾鸣山一挥手:“出发!”
六匹马便在昏暗中踏上城外官道。马蹄声踏破沉寂,沈易紧紧握着缰绳,一边看路,一边还分神回想黑漆木匣的事——此番任务不知几时能回,匣子就藏在他身上。若途中遇到危险,他该如何保全?
偏头看去,柳如絮骑马在最前,背脊依旧挺直,马灯在她侧腰轻轻晃动。沈易暗自吸了口气:好在自己并非孤军奋战,至少有她这样的强力同伴。
夜幕逐渐降临,朔风咆哮,荒郊路上不见行人。六人策马连夜赶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上级情报所指的地点:京城西北数十里的一片荒村。因战乱与灾荒,这里早已没人居住,破败房屋星罗棋布,昏暗中宛如鬼影。
柳如絮轻轻勒马:“先下马,拴在村口树下。沈易、老王和我步行搜索。顾大人会率另一组人半刻钟后赶到,形成夹击态势。”
老王点头:“好。”
三人翻下马背,把马系好,又简单检查兵刃。柳如絮手持绣春刀,老王用斩马刀,沈易则带着一把从库房领来的短剑。
昏暗的天空下,这片荒村显得死寂。半塌的土墙、坍塌的屋顶上覆满杂草,随风摇曳,仿佛鬼火一般。没有狗吠,没有炊烟,让人不寒而栗。
“大家警惕。”柳如絮低声道,“若真有私运兵械之人,必不会在明处。”
沈易与老王一左一右,跟随她沿着村子中央的小道前行。路面泥泞,半凝的积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声。头顶乌云遮月,只有昏黄的提灯勉强照亮数尺之地。
突然,柳如絮举手止步,指向一间残破土屋:“看,那儿有灯光!”
沈易顺着她指向望去,果然在那间屋子的窗缝里,透出微弱的火光。要不是天色太暗,还真不容易察觉。他心跳加快:难道就是这里?
三人缓步摸近,靠墙侧耳倾听。果听见屋内似有人在低声说话,还夹杂着某种金属摩擦声,像在检查或组装什么。沈易心中一动:或许是火铳零件?
柳如絮把灯笼轻轻搁在地上,一手握刀,一手给同伴做了个手势。老王经验丰富,明白这是要分两侧包围。沈易也比出一个“我往后绕”的动作,获得同意。
三人有条不紊地绕到屋后,那里墙壁坍塌一角,能看到屋内情景:几名黑衣人正借着火盆的光,拆解一只铁管状的火器,还有一人掏出一个帆布袋,从中取出弹丸、火药等物。
沈易见状,心头火热:果然又是私运火器!这些人极可能同“边关兵械案”乃至“沈家灭门案”扯不清关系。只要当场捉住他们,就能逼出更多线索。
但见那几名黑衣人神情紧张,似乎在等什么贵客,口中还说:“那帮护送的兵痞真磨蹭,没准儿又出了岔子……咱们得尽快撤。再迟恐怕有人来查。”
沈易竖起耳朵,心道:这是要交易却没等到对方? 机会难得,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柳如絮向他与老王比划手势:三人迅速分散,各自占据破墙几个口子,蓄势待发。
只待柳如絮一声令下,三人便能杀入屋内,擒住这些黑衣人。若能生擒一个头目,就更好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意外再度发生——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是一大队脚步声,从村子另一端冲了过来!昏暗中只听一个熟悉的尖嗓门高喊:“厂卫的人在此!给我把村子围住,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过!”
沈易大吃一惊:这声音分明是东厂太监魏淳!他怎么又来了?
柳如絮脸色一变,低声咒骂:“糟了,东厂也收到消息?他们故意抢在我们行动前登场?!”
果然,对面土屋那伙黑衣人听到哨声瞬间慌了,一人匆匆吹灭灯火,另两人翻窗就跑。柳如絮心知时不我待,猛喝一声:“动手!”
她一马当先翻进屋子,绣春刀唰地砍向剩下的两个黑衣人。那两人仓促之下,只得拔刀勉强招架,火光中“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