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罗礼官应是怀王心腹,专司演戏。他或许知道赵尚书、副将等人的秘密布局,却不打算多说。
当日傍晚,沈易对顾清绮低声说:“他们既要托辞,不让我自由走动,我便夜里探索此馆与周边巷道。你留在房里,引对方眼线。我若半夜不回,说明有意外……你则想法去礼官处,再逼问。”
顾清绮神色微变:“这般危险?万一你遭遇暗勋围攻?”
沈易把短刀握紧:“我忍痛也得去。若只困在迎宾馆,毫无进展只能坐以待毙。再等怀王布兵完成,就晚矣。”
顾清绮见他语气坚决,轻轻点头:“好。我尽力周旋。你……当心。”
此时的京城,又有新风波——有几名朝臣自称“怀王奏表”上报,说盛典乃弘扬宗室恩德,邀请朝廷派员观礼,完全是忠义之举。有人借机攻击“皇妃”过度猜疑,不该让沈易擅离京城“查无实据”的怀疑。
皇妃听完气极:“怀王府仅送过一次笼统礼帖,却并未主动配合朝廷调查,如今有人还要为他背书!赵尚书余党之流,可见不少。”
柴将军看着满殿乌烟瘴气,也心中焦急:若沈易再无消息,怕朝堂越闹越乱。
正商议间,有暗卫进殿呈上一信:“娘娘,一位不愿署名的官员投递,言赵尚书已在怀王府城出现。”
皇妃拿信一扫,更添怒意:“果然!此贼果真投怀王。看样子盛典之日,他们要里应外合。”
柴将军问:“要不要公开赵尚书叛逃消息,搜抄其家?”
皇妃忍住冲动:“暂不公开。我们还缺怀王谋逆铁证,否则赵党会说我们诬陷。一切静候沈易线吧。但军备必须再加急——若真开战,也要先行防御。”
夜深,迎宾馆烛火半灭。守卫们习惯了沈易不出门,稍有松懈。沈易摸黑穿过后院檐廊,小心避开那两名瞌睡侍卫,翻墙而出。
着地后,他扶住肩伤,心里提醒:动作别大,勿发声。此刻夜风夹着潮气拂过,他皱眉想:怀王府靠近水域,或许有水道可通往主城。
城内巷陌纵横,沈易不熟悉地形,只能先沿街前行,凭直觉避开巡逻队。偶有游夜衙役提灯巡视,他便在阴影中屏息躲避。
行至一条横街拐角,忽见远处小巷火光幽明,似有两队人对峙?沈易心生警惕:**是打劫?还是暗勋跟某势力接触?**他蹑手靠近,想一探究竟。
果然巷尾隐约有人说话:“我等受副将之托,买你那批马具盔甲,价钱好商量。若不识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对方冷哼:“本帮乃江湖有名势力,岂是你说抢就抢?何况那马具?莫非是怀王扩军用!”
沈易心头一颤:副将在城内暗购军需,这正是怀王大举所需。若能潜过去截听更多讯息,也许能抓到新线索。
正思忖时,对峙双方已起争执,短刀“锵”地亮出,吆喝声与火光闪动,显然要开打。沈易见状,若贸然插手也许会暴露;可若退走,又错失线索。
他心下一横:管不了太多,先看看对方规模……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捞到怀王副将军购的明证。想到这里,他强忍肩伤,猫着身形贴近巷壁,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从城南小门潜入。正是柳如絮!她为避暗勋搜查,天黑时绕行十多里,找一段旧河沟潜水过关。此刻衣裳湿透,却成功闪进城内废宅换装。
她猜测沈易可能被软禁或监视,需要助力。可怀王府城大而陌生,如何寻到迎宾馆所在?只能先四处打探,或利用锦衣卫暗号寻同僚暗线。
夜色深沉,柳如絮心底隐忧:猎户在郊外带着探子,随时可能再遇暗勋;自己只能尽快与沈易汇合,再谋一切。
忽然,一阵喧嚣从前方巷子传来,似有打斗声。她耳尖轻动,心想:城内深夜斗殴?是否与怀王党或沈易相关? 当下提刀快步往那声音方向赶。
巷尾转角处,沈易正半藏在暗影里,注视那两伙人厮杀——一方刀客穿江湖短衣,一方似副将党人衣着,双方杀得刀光碰撞、鲜血横溅。
沈易犹豫要不要插手拿下副将手下一两活口,却苦于人数较多,一旦陷身其中,不免再动肩伤——
恰在此刻,巷口出现一个熟悉倩影!那正是柳如絮,衣裳还带湿痕,眼神冷峻地捕捉战局。沈易惊喜:她竟潜进城来!
柳如絮目光一转,也认出墙角暗影中就是沈易,心下一宽:至少互相有了照应。她毫不犹豫地拔刀切入战圈,直击副将党人背面。对方没料到夜里再出现这样一名凶悍女子,一下被她几招扫倒两人。
场面瞬息扭转,另一伙江湖刀客也趁势反扑,火把下喊杀震耳。沈易见柳如絮突入,强提一口气上前与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