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夜晚一点一点蚕食这最后的温柔，直到光亮一点点浮现。

“阿娘……”

岁安睁着水灵灵的眼眸，钻进了她的被窝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娘，你好香啊！”

苏清绾看着娇娇软软的女儿，抬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满眼温柔，“我们岁安也香香的！”

她的话令小姑娘喜笑颜开，搂着苏清绾的脖子在她脸上重重落下一吻，“阿娘，岁安好喜欢你啊！我们要一直一直待在一起！”

苏清绾的动作一僵，但又随即道:“好。”

在心中默道:阿娘会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只盼，她的岁安无忧。

“喵——”

窝在窗柩前小憩的年年似是听到了床上的动静，整只猫团成一个球砸入苏清绾的怀中，微微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指尖。

毛茸茸的毛发从苏清绾的指尖穿过，又软又滑，苏清绾的唇角勾起。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走，随阿娘给你皇祖母去请安。”

苏清绾摸了摸歪头看向她的小猫，牵着岁安的小手从龙榻上起身。

“主子……”

雨落领着一众宫女鱼贯而入，苏清绾抬手制止，“不用，本宫亲自为岁安梳洗。”

早在有孕的那一日起，她便祈求肚中孩儿是个女娃，不单单是为了保住性命一说，更是她希望女儿能无忧无虑地逃过这皇家的血腥。

宫婢们替她梳妆之时，她也会偷偷去学两手，就盼着日后可以为她的岁安梳发，打扮得美美的。

只是后来，突生变故，她与女儿初见之日便是分离之时，学的手艺也白费。

幸好，如今还来得及。

苏清绾柔笑着拿起檀木梳动作轻柔地打理着岁安的软发，柔软的发丝卧在莹白的掌心，她的眼泪却是止不住地落下……

“阿娘，你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阿娘很喜欢岁安!”

苏清绾摸了摸通红的眼眶，将岁安的黑发挽成了两个小啾啾，带有鎏金宫铃鹅黄色的宫花缀在其上，微微摇头之间泠泠作响。

苏清绾抬眼，将毛笔蘸了一点朱砂，落在眉心之处，一颗美人痣宛若天成……

“走!”

苏清绾拉着岁安的小手，坐上了凤辇，一大堆人马行列工整地朝寿康宫走去。

寿康宫内药香弥漫，太后身着寝衣卧在小榻上，却再看见苏清绾时，豁然睁开了那双混浊却又精明的眼眸，“皇后，可认得此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