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颤抖着,最终只是轻轻摇头:“吃饭。”
纪寒没再追问。他低头咬破饺子皮,热汤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母亲的手艺比记忆中更好了,可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雨点敲打着办公室的玻璃窗,水痕蜿蜒如泪。纪寒收拾着饭盒,塑料筷子在他指间转了个圈。“这次休多久?”周慧兰用抹布擦拭桌面的油渍,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两周。”纪寒顿了顿,“不过随时可能召回。”母亲的手指在“召回”两个字上微微一顿,抹布上的水珠滴在皮鞋上。她弯腰去擦,纪寒已经先一步蹲下,用袖口拭去了那滴雨水。“部队里学的?”周慧兰试图微笑,但嘴角的弧度很快垮下来。纪寒点头,把饭盒塞回背包:“二哥最近回来过吗?”“上个月来了,带了一堆补品。”周慧兰摇摇头,“我说不要,他非要塞冰箱里...都放坏了。”“他在市里生意怎么样?”“说是开了家建材店。”周慧兰松开手,声音低了下去,“他从来不跟我说实话...就像你大哥...”雨声骤然变大。纪寒看着母亲花白的鬓角,那里有一道细长的疤痕——是原主初中打架,母亲去学校领人时被飞来的石块划伤的。“妈。”他声音发紧,“大哥到底...”周慧兰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她背对着纪寒整理教案,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你爸走的那年,你大哥刚好警校毕业,跪在灵堂前发誓...说要亲手抓住那些毒贩。”窗外的闪电照亮她佝偻的背影。“三年前他回来过一次,浑身是伤。”周慧兰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只说了句‘任务继续’,就再没消息...”纪寒走到母亲身后,闻到淡淡的药膏味——她关节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去找王叔打听。”“不行!”周慧兰突然转身,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纪寒的衣领,“你爸没了,你大哥...你不能再...”她的眼泪砸在纪寒手背上,滚烫得吓人。纪寒慢慢抱住母亲,感觉到她在怀里发抖,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我送您回家。”周慧兰摇摇头,用力抹了把脸:“等我收拾下作业本...明天没课。”她弯腰锁抽屉时,纪寒看见办公桌玻璃板下压着的照片——大哥穿着警服毕业照,领花上的编号被人为刮花了。